我不知道英國一共有多少位將軍,各自在權利鬥爭體系中扮演什麼角色。阿諾德是布萊德雷老將軍的孫子,塞爾曼將軍似乎是另一位當權人物。安得蒙娶他女兒,意味著在權力鬥爭中站在他這一個陣營。他用聯姻換來了一把保護傘。
“這步棋下得非常高明。”阿諾德拍手稱讚:“我都差點以為他不行了——結果他把自己當做棋子走了出去。”
我問他:“你的爺爺不也是將軍嗎?為什麼你現在還在為安得蒙辦事?”
他無所謂的撇嘴:“小艾倫,你怎麼不反過來看?這不是說明我能力不夠混得差,是因為加西亞先生在情報局的地位很高……軍情六處現任BOSS;你覺得呢?”他想了想似乎覺得哪裡不對,又補充了一句:“我不是在讚揚他,艾倫你忘掉吧。”
然後他走過來,低頭親了親我的臉。
放開我時,阿諾德向我身後點了點頭,我看見安得蒙帶著琳娜從門外走過。
安得蒙還是穿著軍裝。我喜歡看他穿軍裝的樣子,會顯得挺拔俊秀,兩腿修長。琳娜把金色長髮都盤了起來,露出白皙的脖子。她挽著安得蒙的手,幾乎偎依在他身上,淡藍色的眼睛像波斯貓一般滿足的眯起。琳娜沒有注意到我們,安得蒙卻向我這邊看過來,說:“艾倫,第七辦公室本月分析報告不合格。”
阿諾德笑嘻嘻的攬住我的腰:“小艾倫,你要把咖啡杯捏碎了。”
我轉身把他推在牆上,拽住領口:“上次是紅樓,然後是這次——下次不要在他面前親我!想害死我啊……”
他剛喝了我泡的咖啡,笑得嗆咳了:“對,我是故意的。”
阿諾德正色問我:“雖然我很不情願——小艾倫,你要我去跟他談一談嗎?闡明我們現在的關係?”
我當然不能讓他去找安得蒙談。阿諾德的確有背景,可是安得蒙是他的上司。況且他已經用實際行動闡明瞭我們現在的關係。
而同時安得蒙和琳娜的要訂婚的事情已經傳遍了普林頓莊園。我開始在很多地方看見琳娜。她穿著高跟鞋到處走,與普林頓莊園的科學家自由談話。有時候安得蒙陪著她,有時候她自己走。
拉斐爾慣常性坐在窗臺上喝咖啡的時候端著馬克杯評價:“加西亞先生送琳娜小姐回家,真幸福。我第一次看到溫柔的加西亞先生,太可怕了。”
安得蒙有了未婚妻當時是件好事,可是有了未婚妻再來找我麻煩就不好了。
我去了紅樓,安妮說他在二樓餐廳休息。我順著旋轉的樓梯上去,正看見他一個人坐在長長的餐桌盡頭喝咖啡。空氣裡充滿清咖啡的香味。
“我記得分析報告已經交給你了。”
我站在門口,遠遠的看著他,不想走近。
安得蒙逆光坐著,手撐著頭,看不清他的臉。
“是的,可是我不滿意你的報告,艾倫。”他輕聲說:“既然你接受了普林頓莊園的邀請,就請把報告做得嚴謹一些。”
“我以為我已經夠嚴謹了。”我冷笑:“比某位讓情人隨意進出軍情六部譯電部的人好。”
“琳娜是組織內部的人,她有權利進入這裡。而且她不是我的情人,是未婚妻。”安得蒙平靜的說:“艾倫,你過來。”
我走過去。走到很近時我才發現他繃著臉,臉色很難看。
他指指自己膝蓋,嘲諷道:“想不重新做報告,就坐上來。”
我挑眉:“只有將軍女兒還不夠是嗎?”
他忽然站起來,一拳打在我小腹上。我踉蹌的兩步彎下腰,感覺他扶住我的背,手往膝彎處一勾,等他坐下去的時候,我就被迫坐在了他的腿上。
安得蒙那一拳完全沒有手下留情,我覺得天旋地轉。
他兩隻手牢牢握住我的腰,把我固定在這個屈辱的姿勢上。等我從噁心的反應中回過神來,他才說:“我接到你想轉一號辦公室的申請了。”
“‘迷’是我破譯的,還有很多後續工作沒有完善。我為什麼不可以去一號辦公室?”
安得蒙盯著我的臉:“沒有完善的地方我幫你完善。”
他騰出一隻手,拉過餐桌旁邊兩臺連線在一起的機器。它們似乎正在組裝,外蓋拆開了,裡面看上去和“迷”很相似,但是接線方式相反。
“解密機,可以提高我們的工作效率。我根據你的解密計算原理設計的。”他伸手漫不經心的敲了敲解密機外殼,又收回來,落在我尾椎上,順著背脊一路上劃:“憑你……想去一號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