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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摸樣,和謝懷桑是不是也有關係。

陸離並未解釋地清楚,他提起謝懷桑時,似乎有什麼因素總是令他諱莫如深。何隨不想探究他們倆之間的關係,他只是關心自己的、與何倚風有關的事。

何倚風搖了搖頭。他來過謝懷桑這兒許多次,並沒有發生過什麼異常。對何倚風來說,謝懷桑是個喜歡下棋的、似乎永遠不需要睡覺休息的怪人,他的人怪,他的房子也很奇怪,一般不會選擇那種透明的沒有遮蔽的房間吧。與其說是把自己完全敞開在別人面前,不如說整個世界就只有他一個人。

何隨站在謝懷桑的門前,這棟公寓是一層一戶的格局,所以並不存在什麼敲錯門的可能。

門鈴的清脆聲音在空蕩的走廊裡迴盪著,許久都沒出現其他的聲響。

沒回來嗎?何隨心想。

何隨是從何倚風那裡得知的,那個叫謝懷桑的男人,不吃不睡不出門,他像是精力無限,卻又每時每刻都彷彿要沉入睡眠,在他找何倚風下棋的時候,他的生命裡似乎就只有這麼一件事。

一個怪人。那是何隨聽說之後的評價。而現在,這個評價依然如此,卻又多了其他說不清道不明的詭異。

到最後還是沒有應門的人。

何隨心思一動,對何倚風說:“你進去看看。”

“可是門關著……”

何隨瞪了何倚風一眼:“門能擋得住你嗎?”

人是有慣性的生物,魂魄飄蕩地久了,就忘了如何行走,而實體使用地久了,就會忘了自己已經不是一般意義上的‘人’這個事實。何倚風開始時還是對自己遊魂的狀態很感興趣的,隨意搓圓揉扁自己的身體進行搞怪,穿牆更是拿手好戲。但是有了五感齊全的身體之後,他又漸漸地忘了自己魂身相離的事實,淡漠地,扔掉了所有剛剛產生的好奇與樂趣,重新迴歸一個一點也不好玩的‘人’的形象。

聽何隨這麼說,何倚風也終於記起了自己的特殊

能力。

“這樣進去沒關係吧?”何倚風謹慎地問,作為一個道德觀健全的人,闖空門這種事在何倚風的心裡,無論如何都是太美好的行為。

“囉嗦什麼。”何隨不耐煩地回答。

“那我去了。”對於何隨的命令,何倚風一向是沒什麼力量違抗的。

身體穿過門,何倚風不知第幾次來到了謝懷桑的家中,這還是第一次這個房子的主人不在。當一個人飄在滿是玻璃的房中時,何倚風才覺得有些可怕,更可怕的是,那些玻璃上全都沒有他的影子。

由於是全透明的,屋裡的情況一下子就能盡收眼底。何倚風四周打量了一下,跟他以前所見的景象並沒有很大的不同,只是奇怪的是,地上散落著數量龐大的紅線,紅色的絲線糾纏在一起,到處都是。

越往房間的深處,紅線就堆得越密集。何倚風好奇地往裡走,停在不遠的紅線匯聚之處。地上放著個大盆子,盆中似乎盛滿了像血一般紅豔的液體,一個看不清面貌的物體沉浮在紅色的液體之中。

何倚風一個晃神,眼前匆匆忙忙地閃過許多零碎的畫面,夏黎與謝懷桑的身影交替而過,兩道身影時而重合,時而分離,與那些影像一般洶湧而來的,是雜亂不清的強烈情緒,不屬於何倚風的,不知來自誰的,澎湃難抑的情感,滿滿當當地即將要讓人瘋魔。

何倚風后退一步,倉皇地逃出那些逐漸地開始滲透進四肢百骸的怨憎恨……彷彿要與他心靈的某一處接壤,像侵蝕般,引誘出他隱藏在最深處的黑暗。

身體透過牆壁而出,在最後一刻,蔓延而來的紅色絲線被阻擋在了身後。

何隨看見何倚風臉上驚惶的表情,還沒來得及發問,何倚風已經用手臂繞過何隨的脖頸,抱住他,整個人脫力一般地靠在何隨身上。嗅著那熟悉的味道,才放下心來,彷彿終於攀住了唯一的浮木。

“裡面什麼都沒有,我們回去吧。”何倚風趴在何隨的肩膀上說。

何隨低低地恩了一聲,想把何倚風給拉開。

“讓我靠一會吧。”何倚風的氣息吹在何隨的耳畔,耳廓上細小的絨毛一陣顫慄地抖動。

“你在撒嬌嗎?”何隨挑了挑眉毛。

何倚風略顯沉悶的聲音回答:“如果你願意的話……”

何隨用紙輕輕地捻過自己的下唇,沒有再說什麼。到底是誰欠誰呢……如果有機會的話,還真是該認真的算一算。

幸好何倚風也沒什麼重量,何隨就這麼身上拖著另一個人邁開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