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聽得掌聲響起於門口處,回視,見一宮裝美婦立於門口,朱顏綠鬢,別有一番風韻。二僧大笑而起,“姑射,蓮君二仙同時下界,小廟真是蓬蓽生輝,榮幸之至了。”
“哪裡,哪裡,到時妾身來的魯莽,還請大師不要見怪貿然之罪。”美婦綻唇而笑,望之只覺百花齊芳,愈發美豔得不可芳物。
“翩若驚鴻,婉若游龍。榮曜秋菊,華茂春松。彷彿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飄兮若流風之迴雪。遠而望之,皎若太陽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淥波。襛纖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約素。延頸秀項,皓質呈露。芳澤無加,鉛華弗御。雲髻峨峨,修眉聯娟。丹唇外朗,皓齒內鮮,明眸善睞,靨輔承權。瑰姿豔逸,儀靜體閒。柔情綽態,媚於語言。奇服曠世,骨像應圖。披羅衣之璀粲兮,珥瑤碧之華琚。戴金翠之首飾,綴明珠以耀軀。踐遠遊之文履,曳霧綃之輕裾。微幽蘭之芳藹兮,步踟躕于山隅。”不自覺背出了曹子建的名篇‘洛神賦’,卻聽得那美婦輕輕脆笑,“蓮君過譽了,籈宓怎配如此稱呼。”
“姑射仙子不配此稱呼又有何人配!”二僧大笑道。
“大師為何也來取笑。現天色正好,不知可否賞光舍下一敘。”籈宓笑嗔道,隨後又邀請我們說。
“好啊!姑射仙子主動邀人,破天荒的頭一次,不去擾她又待何時。”
“二位意思呢?”籈宓又看向我們。
“仙子邀請,我們怎敢不從命。”江秋白欣然答應,我自然也不好推託,便一起出門。
走到先前發現的大桂樹前,籈宓笑道:“蝸居簡陋,還請不要見笑。”
我這才發現,桂樹樹身業已中空,近根處一個七八尺高的孔洞,算是門戶,便由籈宓揖客。進去一看,筠簾斐幾,笛管琴蕭,滿壁俱用錦繡鋪設,古玩圖書,羅列滿室。窗前一個小條案,上面筆墨紙硯,色色俱全。爐中香菸未歇,也不知焚的什麼香,時聞一股奇馨撲鼻。室中佈置得一塵不染,清潔非凡。
嘖嘖稱讚,籈宓又笑說,“這裡略微顯得狹窄,不如我們上樹頂上瞧瞧。”
隨著籈宓的腳步走了上去,來到了一個小小的平臺之上,見那臺原就兩三個樹枝削平,雖然簡單,頗具巧思。又是離地十餘丈高下,可以把全山美景一覽無遺。
賓主落座之後,江秋白請教二僧的法號,二僧相視而笑,“稱呼而已,叫什麼其實無所謂,若是喜歡便稱個大師,不喜歡的話就叫我大僧,叫他二僧好了。”
“大僧,二僧?”我一徵,再看江秋白也是一臉的哭笑不得,只是知道世外高人都有些自己的怪僻,順著一點比較好。
談笑之間觀賞山景,素月流光,山高月低,分外顯得光明。廟前這片梅林約有三里方圓,月光底下,清風陣陣,玉屑朦朧,彩萼交輝,晴雪噴豔。斂氣屏息,只見遍山梅花盛開,溫香馥郁,直透鼻端。有時枝間微一顫動,便有三兩朵梅花下墜,格外顯出靜中佳趣。這比白日看梅,另是一番妙境。
美景當前,又有良朋相伴,若不是突如其來的一聲巨響,直想就此沉醉,不願復醒。
不知何處來的一道劍光飛來,竟將一株大可數抱、蔭被畝許的千年老梅,帶起空中十餘丈高下。那劍光在空中只一個盤旋,便把夾在它身上的梅樹摔脫下來。那初放的梅花,怎經得起這般巨烈震撼,紛紛脫離樹枝,隨風輕颺,宛轉墜落,五色繽紛,恰似灑了一天花雨。
月光下看去,分外顯得彩豔奪目。直到樹身著地有半盞茶時,花雨才得降完,從此化作春泥。梅花樹上翠鳥喧鳴,空山寂寂,除泉聲鳥鳴外,更無別的絲毫動靜。
只是這響聲又將大家帶回了現實之中,我們也想起了來這裡的目的,神色轉為凝重,二僧見我們如此臉色,長笑一聲,“如此美景,不說好好欣賞,露出如此苦瓜臉色作甚!我們這罪魁禍首還在這裡逍遙,你們代表正義,又為何現此猶豫之色。”
苦笑,看著江秋白,凌空書寫了起來,“若是見面不是在此情況下,我們定然毫不猶豫,即使是空陀大師說要先用佛法感動,在做其他打算,我們也是隻求盡人事而已;但相遇出人意料在此情景,一曲結心,我們又怎忍心對雖是剛結識卻若多年知交的好友翻臉。”
“麻煩,麻煩,俗家人就是想的太多,所以才有那麼多非放不下,自尋苦惱罷了!相交歸相交,除惡歸除惡,我來問你,若是你多年的知交好友犯下了十惡不赦的罪行,你當如何?”
“勸,勸之不行殺之!”
“著啊!多年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