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心態很好的張豐竟莫名其妙地感到有些自慚形穢。
吳姬讓人把絲線拿過來,把顏色搭配,圖案式樣等要求仔細地說給張豐聽,顏色大小什麼都好說,可當張豐看見她給出的繡花圖案時,只能無奈地說:“夫人,這樣精細的圖案是織不出來的,請你見諒。”
吳姬不解地看她一眼,隨即恍然道:“可不是,那麼粗的線自然繡不出這麼精細的花樣,唉,到底是粗陋之物,罷了,就織個大致的樣子吧。”
張豐苦笑道:“對不起夫人,照著這個圖,民女連大致的樣子也織不出來。”
吳姬皺起眉來,她的侍女不耐煩地說:“真是笨死了,這也不行那也不會的,你倒說說自己會什麼呀!”
張豐老實地說:“民女基本上不會織圖案,大多隻是間個色而已。夫人若想織圖案,不如我先織一片素布出來,您在上面按針腳點出來,我再按著那個織出為,如何?”
“也只得如此了,那你快點織吧。彩香,帶她下去。”吳姬說道。
張豐被帶到一間偏室,彩香放下盛線的籃子說:“就在這裡織吧,織好後還去剛才的地方找我。織布用的方小說西你帶來了嗎?”
“沒有。”張豐說,“我沒想到要在這裡動針。請給我一雙竹筷,一把刀,我再削一付織針好了。”
彩香本以為織手套也像織布一樣,要有一整套工具,聽她說得如此簡單,感到很驚訝,“用一雙筷子削一削就行了嗎?”
張豐點點頭說:“是的。”
彩香很想看看她是怎麼織的,可她還要到吳姬跟前侍候,不能逗留太久,況且這個織手套的也不是馬上就走,不愁看不到,便對她說:“那你在這裡等一下,我讓人給你送來。”說完走了出去。
不久,一個小丫頭送來一雙筷子和一把菜刀,張豐熟練地把一支筷子劈成兩半,很快削出兩根針來,用粗布稍稍打磨,拿了一團白線織了一個大約兩寸寬,四寸長的織片,然後拿著去找彩香。
彩香正站在門外,看見張豐過來,迎上幾步低聲對她說:“你且退下,此時府君正在裡面,娘子沒空和你說話,站一邊等著吧。”
張豐只得立在廊下陪站,不一會兒,吳姬送太守出來,聽見動靜,彩香連忙上前打簾子,其他人都低頭行禮,張豐只有和別人一起恭送太守。
吳姬看見張豐,估計是想多留太守一會兒,便說:“府君,我叫了人來給您和瑤兒織手套,人已在這裡,您稍待片刻,讓她給您量一下手的尺寸好嗎?”
太守稍一猶豫,說道:“行,那就量一下吧。”
吳姬歡喜地說:“請府君進去再坐一下。”一面轉身引著太守往回走,並親自打起簾子,一邊對彩香說:“去拿尺來。”彩香應了一聲去了,吳姬對張豐說:“你也進來吧。”
張豐微低了頭跟著進去,吳姬對太守說:“這手套保暖還罷了,只是樣子不太好看,妾挑了兩個花樣想讓她織在上面,她卻不會,非得讓人在她織的布上點出來才行。”說到這兒,轉頭問張豐:“你可是把畫圖案的布織出來了?”
“是,請夫人過目。”張豐雙手呈上織片,感覺太守的目光落她身上,一顆心便不由自主地呯呯跳。
“我不是夫人,你不要亂叫,稱我娘子就好。”吳姬對張豐說,一邊接過織片看了看,又拿過花樣給太守看,問道:“府君覺得哪個花樣好些?”
太守瞅了一眼說:“我哪懂這個,你看著辦吧。”
這時彩香拿來尺子,吳姬接過來,親自量了太守的手掌和手指長度以及掌寬,報給張豐,其實根本不用記這麼細的尺寸,張豐織了那麼多手套,用眼睛看一下就行了,但她還是認真地把尺寸都記下來,好織得更加合手,也好讓吳姬挑不出錯來。
記下了手的尺寸,張豐的眼睛不經意地瞄了一下太守的腳,卻立刻自我懲罰地狠狠掐了自己一下,提醒那個昏了頭的自己不要亂獻殷勤。
改錯啊改錯,總是有錯字。
餘信
太守走後,吳姬對著織片和圖樣看了一會兒,覺得無從下手,便叫彩香原樣把圖形描在織片上,就遞給張豐讓她織出來看看。 張豐本想解釋一下,想想還是算了,反正就這麼點活兒,還是讓事實說話好了。
繡花和針織提花絕對是兩碼事,繡花可以非常細膩地運用色彩,也可以很容易地勾勒出流暢的線條,可是針織卻不行,正如吳姬說的,這方小說西很粗陋,它也就只能拼拼幾何圖形罷了,可是要用幾何圖形拼出令人滿意的圖案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