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路以來第一次兩人正面相對,蘇若心心裡有一絲驚慌,不知道該以何種態度對他。本來該笑臉相迎的不是麼?豈料卻怎麼也笑不出來。心裡總歸結了一個疙瘩,就算是曾經想過曲意逢迎,但這個人比她精明睿智不知多少,又怎麼看不出來她在做戲?
蘇若心不自在的咳了兩聲,一個形容枯槁的糟老頭子忽然發出兩聲圓潤的女子嗓音,這畫面真是十分詭異。
慕容越過來拉過她的手腕:“跟我走。”
蘇若心愣了一下,急忙道:“去哪?”
慕容越不再說話,攜著她從客棧後門出去,翻身上馬將她挾制在胸前。
天已經黑透了,蘇若心猜不出慕容越用意,難道有什麼事情要秘密行動?但是要行動也不能帶上自己啊,穩了穩心神,才看見同樣武夫打扮的米凡跟在後面,衝自己擠眉弄眼卻不說話。
這是要幹什麼啊?
揚起馬鞭,兩馬三人趁著夜色疾馳而去。
梁銳其實也悄悄跟在後面,雖然這一路下來並未遇到伏兵,但是不能保證索墨天不會半道搶走蘇若心。元英強已經在前面探道,確定無事後便留下記號。慕容越尋著這些記號,又迂迴一些道路,顯然十分的小心謹慎。
這是要去見誰麼?到底是多麼重要的人,搞得這樣神秘?
終於來到了一所草房柴門的小院落,慕容越將蘇若心抱下馬:“你先進去吧。”
蘇若心看那草房中昏暗的燈光搖曳,靜謐的有幾分神秘。這要是白天就是個偏僻幽靜的好居所,但在晚上還是有些讓人心裡生悸。
米凡鼓勵她:“快去啊,我一會也進去。”
蘇若心深深呼吸,黑暗中並看不清二人是什麼神色,鼓起勇氣走了進去。
“吱呀”的推門聲,蘇若心有些緊張卻連敲門也忘了。房內一個粗布衣衫的夫人轉過頭來,蘇若心一下子便愣住了。
“娘?”
蘇若心一時以為自己看錯了,眼淚迷濛了雙眼,看不清了,便又趕緊將眼淚擦掉,昏暗燭火映照下,三夫人一身布裙卻依然美麗慈愛的臉龐,一驚詫之後卻充滿寵溺的看著她。
“娘,真的是你麼?”
蘇若心頓覺心裡萬分驚喜,萬分委屈,直接幾步撲到三夫人懷裡:“娘,我以為你,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三夫人也是眼淚一片,終於將自己的心兒抱在懷中,心裡萬般感慨,一時說不出話來,只把蘇若心緊緊抱著,雙手愛憐的撫著蘇若心的頭髮:“讓娘好好看看你。”
元英強一早到達這裡,母女二人相見便知趣的走出去關上了門。
蘇若心將三夫人的手握住:“心兒現在一個老頭子的模樣,有什麼好看的?”
三夫人:“就算你化妝成什麼樣子,娘也認得出自己的心兒。”
蘇若心將三夫人緊緊抱著,許久捨不得鬆開:“娘,你怎麼會在這裡?”
三夫人拍拍蘇若心的背,拉著她的手在一旁坐下,又將蘇若心好好瞧了一瞧:“唉,都是你那個狠心的爹,趁我去塵羽寺祈福的路上派人化裝成盜賊將我帶走,後來又送了信叫我怎麼都別回去。後來辰王便派了人找到我,將我安置在這裡,隱姓埋名,卻將一封信都送不出去,害得我心兒白白擔心。”
蘇若心十分驚詫:“這件事,辰王也知道?”
三夫人點點頭:“想是你爹後來將這件事稟告了辰王吧。唉,也不知道園茗和玉珠那兩個丫頭現在怎麼樣了。”
原來當初蘇之尚為了將戲做得逼真便犧牲了園茗,三夫人還不知道園茗已經死了。
蘇若心掩下心思:“爹他為什麼這麼做呢?”
三夫人擦去蘇若心臉上還未乾的淚痕,深深嘆息:“你爹,這是要賭上性命了。”
蘇若心不解:“為什麼?”
三夫人:“孩子,這件事你不必知道太多,只要你知道你爹現在堅決擁護辰王,獨自與朝中勢力和太子暗中作對,蒐羅證據,一不小心便是家毀人亡。他已經下了必死的決心,所以才會先把我送出來,對外謊稱我已經不在人世了。”
蘇若心越聽越不明白,蘇之尚一直行事十分謹慎小心,位高權重卻步步為營,從來只求平安,總是怕站錯了方向,一不小心禍及自身。現在怎麼忽然要跟已經大權在握的太子作對,還要將性命都賭上?
三夫人滿臉都是擔憂的神色:“唉,可憐了月錦那個孩子。”
蘇若心搖頭:“娘,你給心兒再多說一點。月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