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你家媽媽打你個半死去。
夫妻相對臉紅,伍思德現在有幾分可憐巴巴,公主要是肯天天陪著,自己還才不要那賤人。十一公主羞羞答答,低聲道:“你是為我洗的?”
伍思德是個男人,最先從窘迫中走出來,把被子一拍,笑道:“這不重要,反正我今天洗了,你給個痛快話,行還是不行?”
十一公主的面龐,一動不動,紋絲不動,對著綾被上花看,半天沒動靜。
過去的姑娘們是這樣,不搖頭也不點頭的,就是答應。
只是將軍不懂這個內幕。
伍思德受不了,悶得快喘不過來氣,抱自己衣服往外走,懊惱道:“我應該知道你沒有這麼好,主動跑回來……”
他平時大步走,被公主系得,步子纏綿,走得都不是平時風範。走出三步,還沒有走出裡間,身後飄來一句輕輕的話:“不點頭不搖頭,那就是答應了啊,”
伍思德定住,大喜轉身,見十一公主眼睛對著被子,一虹燭光在她面上,照出深深淺淺的白裡透紅出來。
在這一刻,伍思德認為公主美過一切人。
他把衣服一摔,幾乎歡呼,三步出去的路,一步就走回來,上來就抱十一公主,又看到十一公主面上皺起,先是忍耐的神色。
伍思德今天總算關注妻子是什麼表情,他放慢舉動哄她:“今天咱們慢慢的,好不好?”十一公主羞紅面龐,不知道點頭好還是搖頭好。將軍大人今天已經學會,嘿嘿笑著:“沒動靜就是你答應了。”
手指扯開十一公主的衣衫,他習慣於粗手粗腳拎刀劍的人,這手指頭要上演細功夫,把他拘出一身汗水,才把一個衣帶解開。
燭光,把他額頭上細細汗水暴露。十一公主悄悄地打量這汗水,近距離細看自己丈夫,竟也不是十分的難看。
看久了,是能看習慣。
伍思德注意到妻子打量自己,就儘量不去看她,用心只解她的衣帶,想讓她好好看清自己。你的丈夫生得這般模樣,希望你開始喜歡。再不喜歡,爹孃生的面龐,卻沒有辦法更改。
這一對夫妻,一個擔心丈夫變心,一個擔心妻子嬌小,會耐不住寂寞,在今天晚上成其好事。
後院子裡,豆花獨自坐在臺階上,對著正房一直在看。
看到燭光滅,才不情願地回房去睡。猶有擔心,公主要是要茶要水,兇駙馬爺會給端嗎?
第二天一早,慧娘如約來看。先問伍小伍:“公主最近如何?”伍小伍沒睡好,抱頭苦瓜臉。慧娘一驚:“她作了什麼?”伍小伍欲言又止,半夜裡吵架是舅夫妻的事……他張口結舌,慧娘輕笑安他的心:“我不告訴別人。”
“是別對舅說就行了。”伍小伍才說到這裡,伍林兒大步出來,滿面下床氣,見到慧娘笑容上來:“妹子,你過來看……那公主?”舌頭轉了個彎兒,才把那公主吐出來。慧娘驚奇,又掩口笑:“這什麼鐘點兒?哥哥你還沒出去?”
伍林兒氣得要死,模模糊糊地道:“沒睡好,大帥下個月發兵,這糧草我還在籌,妹子你坐會兒。”舉起拳頭捶在伍小伍肩膀上:“讓你說的話,今天記得說。”伍小伍可憐:“舅你自己說吧。”
伍林兒走了。
慧娘更納悶兒:“小伍,家裡怎麼了?”
“哈……欠!”伍長河打哈欠好似打噴嚏,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出來。橫眉怒目如廟中金剛,剛口就是:“小伍,你在家裡是死人,昨夜那麼鬧!”眼睛一亮:“妹子來了,你坐你坐,我也晚了。”
伍長河拔腿跑了。
伍小伍摸腦袋:“又不是俺鬧!”
第三個走出來的,是一對主僕。十一公主綵衣紮起袖子,豆花搬著凳子……見蕭夫人在大門上,主僕一起張大嘴。
慧娘一眼就看明白。
她沒有認為這位公主冷靜聰慧,跑到酒樓上指著男人鼻子罵,這不叫冷靜聰慧,應該叫走投無路。冷靜聰慧,十一公主會讓伍家舅爺們對她示愛,而不是不要公主的臉面,纏上伍思德。還是隨手挑的一個,遇到哪個是哪個。
冷靜聰慧的少女,會拖延時間,會利用長公主,說服張太妃,和蕭護周旋一齣子,再周旋一齣子,這才是有辦法的人。
國喪中出嫁,無鞭無樂,會是她終生的痛。
她一沒逃走,二不能定親後推遲到國喪後,沒有辦法無奈出嫁,困境中唯一能夠做到的,就是指著未來丈夫鼻子大罵出氣。
我都不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