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塊突兀的荒石上，有一道封閉的石門。內部，是一片面積兩丈的小空間。一盞魚油燈，懸浮在半空中，尉遲炎懶散地依靠的石壁，習慣性地撓著脖子，道：“小扁又不見了？”

“或許又去找母馬，延續它的香火了吧。”柳北水與葉青城坐在一起，正搗鼓著各種草藥，準備祭煉醒魂薰香，孵化白龍蛋。

“你說，小扁活了那麼久——”尉遲炎好奇地猜測道：“會不會是威武驢的先祖？”

第551章　驅逐

第章驅逐

葉青城拿著一片黑色獸鱗，邊打量邊說道：“我師父在很早已前就猜測過。根據最早的記錄，威武驢差不多誕生於五萬年以前。如果，小扁活了這麼久的話，真有可能。不過，根據師父探查，最早見到小扁，就是師祖清玉子，也就是幾千年以前，遠沒有一萬年。”

“清玉子見到小扁時，它就是這樣子？”柳北水問道。

“是。”葉青城說道。

“這就說明，在遇到清玉子之後，小扁就活了很久，只是沒有人注意到它。”柳北水說道。

葉青城沒有接他的話，小扁這團謎題他師祖三代都沒有解開，他也不抱什麼幻想，除非小扁哪天化形了，能把所有故事說出來。他將黑鱗交給柳北水，道：“把它磨碎，混合醒魂草，還有這片火龍碎骨——嗯，對了，加上我的血。”

說著，他拿起一隻玉碗，將自己的手指扎破了，擠了幾滴血出來。

“為什麼要用你的血？”尉遲炎問道。

柳北水卻先搶說道：“馴獸師在孵化靈獸時，都會這麼多，這讓剛出生的幼獸，有一種天性的情切感，益於以後結盟。”

“也不全是。”葉青城說道：“我的血中含有雷龍氣息，有利於小白龍甦醒。”

“混合在一起，煉成薰香就行了？”柳北水問道。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一串敲擊聲。

葉青城抬起頭，眉頭微微一皺，道：“是他？”

少頃，石門開啟。清麗的陽光下，戈壁赫然呈現在葉青城眼中。門前，站立著一道十六七歲的少年身影，他面色陰白、沒有眉目，嘴中生著鯊魚般的利齒——禪子青。

“找我何事？”葉青城問道。

禪子青咧嘴一笑，露出鋒利的牙齒，道：“有人找你。”

…………

戈壁偏北一隅，有一座荒涼的山脈。山脈下有十幾個院落，是一個人類小村莊。這裡無法種地，也沒有什麼野獸，但是，聰明人類卻挖出了幾十畝水塘，在水塘中放養魚類。

這時，七八名壯實的男子，正在放水，準備捕撈池塘中的魚。山脈上，坐著一道穿著青金鎧甲的身影，他面前放著一隻酒碗和一罈酒，邊看著下方的場景，邊獨自飲酒。沒過一會，一道青色雷靈鳥，飛落而下。

令葉青城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在此等待他的人，竟然是雍門古守！

戰爭爆發，東邊已打得如火如荼，這個節骨眼，他卻來了這裡？這讓葉青城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拜見陛下！”葉青城急忙躬身拱手。

雍門古守沒有穿皇袍，也沒有戴皇冠，只穿了一件普通的將領鎧甲。他摻雜著霜跡的長髮，披散在背後，抬頭看了葉青城一眼，招手說道：“坐。”

葉青城遲疑片刻，坐在雍門古守面前。

雍門古守凝聚出一隻青色水靈碗，拿起酒罈倒了一碗酒，放到葉青城面前，指著下方的正在忙著捉魚的人類，道：“你覺得他們在這裡過怎麼樣？”

“雖然地處荒涼，但還算清淨。”葉青城說道。

“其實，人類比所有生命都更受蒼天眷顧。”雍門古守說道：“他們凌駕於萬物之上，聰明、堅韌又非常勤勞。即便是大荒中的強者們，揚言要清除所有人類，卻依舊延續他們的文明。可惜，人類有時候太自負了，把蒼天的厚愛當成理所當然，肆意妄為。現在，終於得到了報應。”

葉青城俯瞰著下方，不知道雍門古守想說什麼。

“不過，有的時候，強硬是必須的。”雍門古守話鋒一轉，道：“他們每天都去海邊撿拾，海貝、沙蟲等東西，回來餵養這些池塘裡的魚。如果，在這個時候，突然有人走過來，想不勞而獲，奪取他們的魚。你說，他們會怎麼做？”

葉青城眼皮猛地跳動一下，沒有回答。

“如果，他們不殺了不勞而獲者，就是懦夫。”雍門古守繼續說道：“這種子民，就算是再尊貴的神遺族，我都不會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