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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慰……

腫麼JJ有點抽

諸法無我

回聲久久不息。遊麟抱著夜斂塵,瞧他鳳眼輕闔睡得沉穩,端得吉人天相的面相,暗想,笨蛋大哥你可好,就這麼睡著,就上天入地一回了,我這懷抱怕是比八抬大轎還舒服罷。想著他笑了一聲,抬起眼來,目光對上不遠處緩緩飄來的燈籠。

待燈籠近了,原來是個白衣女子手提著竹挑,挑著一盞寫著冥字的白紙燈籠。燈籠的光稍比夜明珠敞亮,照亮了女子的容貌,遊麟在宮中見過太多墨守成規的清麗美人,又在京城領略了散花樓姑娘的萬種風情,然而,此刻出現的白衣女子,仍令他見之忘俗。這倒不是因為她漂亮,遊麟仔細看去,只覺女子神情清靜,似空無一物,很有點兒菩提本無樹的意思,很是特別。

“莫不是我走錯路,到了陰曹地府,”遊麟勉強挪開視線,打量那寫著冥字的燈籠,又對上白衣女子的目光,謔道,“遇見了地藏菩薩~?”

白衣女子開口,聲音冷冰冰,卻空靈悅耳:“地藏菩薩是男是女?”

遊麟皺了眉頭,一邊隨她走,一邊正兒八經琢磨:“根據《大正藏》裡,釋迦佛給文殊的說法,地藏菩薩本是婆羅門女。”他瞧眼女子神色,眉梢微挑似不屑,一個轉折改口道:“我卻以為~這問題好似在問,觀音是男是女。當然,諸行無常,諸法無我,相由心生,菩薩你說,是男,就是男;是女,就是女~”

馬屁拍得恰到好處,白衣女子聽得莞爾:“我可不是地獄不空,誓不成佛的地藏菩薩。平常荒於書卷,才疏學淺,倒要請教,‘諸法無我’作何解?”

遊麟繼續打太極耍小聰明:“既是‘無我’,‘我’又如何知解~?”

白衣女子沉吟片刻道:“嬰孩生而奪母口之食,為霸寵,為一件小玩意,推打兄弟姐妹。待到咿咿學語,念‘人之初,性本善’,學孔融讓梨之典故,繼而習儒家典籍,讀孝經禮儀,知孝悌,明中庸,懂謙忍,以世人墨尺衡量自身——試問三爺,為何須孝悌,為何須中庸,為何須謙忍?”

遊麟一笑正欲作答,白衣女子卻道:“不必作答。你要答的,不外乎是書上寫的、別人說的,在你腦海裡累積沉澱,你便以為這是你想的,這是你想要的,這就是你了。”

遊麟咂咂嘴,嘖了一聲,為難道:“我腦子不好使……菩薩你出這麼個難題,我可答不上……”

白衣女子看了遊麟一眼,目光兩相對,卻誰也看不透誰。她只道:“這不是問題,而是我在三爺立場上,設想的答案。”

這聲三爺叫得遊麟飄飄然,他睨著白衣女子,故作深沉道:“怎麼不是問題?你兜這麼大個圈子,就是想問,‘你是個什麼樣的人’。老實說,我不能答,也答不出。將這個問題反過來說,就好似,什麼樣的人成了我,什麼樣的人成了你。倘若以後能答了,再告訴你罷……佛理到此打住,依我看,這不是什麼陰曹地府,你是四煞之一盅神冥蝗的手下?”

白衣女子眼皮也不抬,慢聲道:“我就是冥蝗。”

遊麟霎時笑不出了,硬生生扭頭去看——這白衣女子,五官柔和清麗,正值韶華,如花美眷。如此年紀卻和殺神人屠、毒神旱魃、貪神饕餮並稱神教四煞,名動江湖幾十年?莫非是武功已至化境,參悟了什麼駐顏之術?當下張口結舌,擠出句:“……聞名不如見面。”

冥蝗不以為然道:“每一代冥蝗,都叫冥蝗。”她忽地將燈籠挑向右側:“到了,這就是昔年關押太歲少主的地方。”

遊麟這才發覺,右側豁然開闊,竟有石階綿延。他跟著冥蝗拾階而上,進了一個燈火通明的大溶洞,溶洞裡有石床,有鍋碗瓢盆,甚至還有一眼清淺的溫泉。在石床對面,有一方磨平的石壁,寫著篆書、楷書、行書、狂草等樣式的手跡,字跡黯淡難以辨認,遊麟走進些看,竟全是“遊晟”兩字,不斷重複不斷變換字形,時隔多年看來,這些暗褐色的手跡,仍是悲喜交替哀怒畢現,字字驚心。

“三爺可知那兩字是誰?”冥蝗打斷遊麟的沉思。

遊麟望著乾涸的血字,暗想,這不是廢話,我能不認識我父皇的名字嗎~面上苦笑道:“天下誰人不識君。”

冥蝗道:“自此‘君’成婚之日起,太歲少主就被教主囚在此處。他閒來無事,寫此君名字,磨破了手指,仍舊用骨頭一遍遍劃。瘋瘋癲癲過了二十年,大抵知道自己性命將盡,從水潭那邊逃了出去。”

遊麟慢悠悠哦了一聲。繼而覺得自己態度不大好,又補充道:“原來如此,他去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