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我的,我瞧著顏色鮮亮,倒是合你穿,就給你拿了來,你如今是雙身子的人,該好好保重才是。”
團圓兒強笑道:“這該不該的,妾也不太懂。如今只想著好好兒生下這個孩子來,日後終身也有靠。別的,妾也不敢想。”金氏聽了這話,握著羅帕的手倒是緊了一緊,心口便像叫人刺了一針,她自小產傷了身子,這十年來也算鶼鰈情深,卻總是懷不上,早成心病,如今聽團圓兒正戳中她的痛處,不覺即恨且怒,欲待發言教訓,礙著團圓兒有了身子,傷了胎兒在蘇員外跟前沒法子交代,只是究竟忍不下這口氣。
團圓兒原不知道金氏小產過,見自己一番話說得金氏臉色瞬間變更,正在得意,卻聽金氏開口道:“丁姨娘果然明理,我便放心了。只要你好好生下孩子,便是為我立下了大功,我和員外都會念著你的好處,不會虧待了你。”說了便起身,冬竹忙來扶了,又叫夏荷接了對牌盒子。團圓兒聽金氏話中意思,分明把孩子歸在了她的名下,不然如何來她念著我的好處這話,見金氏出去也不送也不言語,只是暗恨:“自己不會生,還來搶我的孩兒,憑他是男是女,若想從我身邊奪了去,除非我死。”
卻說金氏正要出去,冬竹卻喝道:“櫃子後什麼人?奶奶來了也不知道過來磕頭,可是奶奶不在家這些日子,把你們放縱得一些規矩也沒有了,再不出來,就要請管家了!”原是冬竹也知道團圓兒接了王氏來,並沒有聽見送出去的話,想必還在屋子裡,是以才進屋前就四下留意。偏王氏藏得也不周密,露了一角裙子,故而冬竹只做不知,故意發難。
團圓兒聽了這話,也唬了一跳,自知瞞著金氏將自己娘借來,她若是藉機發難,倒是躲不過去,忙道:“冬竹姑娘許是看錯了,我屋子裡統共這些人,哪還有人呢。”素梅也道:“冬竹姑娘,你仔細大呼小叫的驚了姨娘的胎。”
冬竹也不理她,只向金氏道:“奶奶,咱們院子大,丁姨娘這裡人手又少,也保不齊混進什麼人來。叫他偷些兒東西出去也就罷了,驚了姨娘的胎可是大事。婢子去叫了人來搜一搜罷。”金氏點頭道:“你果然周到,就依你。”團圓兒聽了這話,便知道金氏同冬竹一唱一和的,故意拿她短兒,偏這短倒也確實,只得忍氣道:“回奶奶話,是妾不懂事。因妾懷著身子,便也想著我娘當日也是一般的辛苦,故而格外想她,偏奶奶不在家,妾斗膽接了來,陪妾說說話兒。”
金氏只淡淡笑道:“倒是一片孝心。我確是不在家,你不曾回我,原也怪不得你,只怎麼我來了,她倒躲在櫃子後頭,知道的說你娘膽小,不知道的,還當我怎麼強橫呢。”團圓兒只得道:“娘,出來罷。”王氏方磨磨蹭蹭出來,走在金氏跟前道:“大奶奶納福。”金氏復又坐下,笑道:“大娘好,有日子沒見,快請坐。”王氏聽了這話,又瞧著金氏臉色和氣,便也不客氣,就在團圓兒床邊坐了。
金氏複道:“王大娘可別怨我的丫頭方才咋呼,實是她也是小心,怕出事兒。”說了又轉頭責怪冬竹:“我出門了不知道,你在家竟也不知道,方才還咋咋呼呼的,虧得王大娘是自家人,不然可是要說你沒規矩了。”冬竹忙呼冤枉:“奶奶,婢子冤枉。婢子實是不知情。婢子若知道了,昨兒奶奶回府,婢子就回了奶奶了。”金氏低頭想了想,方笑道:“也是,你也不是這等粗心之人,只是你不知情沒說也就罷了,偏你們員外竟也沒提。”她話音未落,身後的夏荷已道:“奶奶,怕是員外也不知道罷。”
原是團圓兒也自知接了王氏來不曾過明路,便一直不敢聲張,是以除了她屋子裡的人,便只有蘇員外知道了,連冬竹也是聽鄭媽媽說的,蘇員外同金氏小別重逢,自是述離情要緊,便把這事給忘了。
卻說團圓兒聽了這話,忙從床上爬了下來,跪在金氏跟前道:“奶奶,妾該死。”金氏聽了這話,便把笑容斂了,道:“你連員外也不曾回過?”王氏見女兒跪下了,不由心疼,忙插口道:“大奶奶,員外後來也見過的,他也不曾說什麼。”金氏便點頭道:“既是後來見過,那便是不曾回了。丁姨娘,你也太不懂事。即嫁為人婦,理該以夫為天,凡事不可自作主張,這些道理你究竟是不知道還是忘性太大?”
團圓兒同王氏聽著金氏的話,雖不曾疾言厲色,說出的話卻是刀子一般,把團圓兒連帶王氏一同罵了在內,心中叫苦,偏奶奶問話,姨娘沒有不答的理,團圓兒只得哭道:“妾知錯,妾日後不敢了。”金氏又道:“你且起來說話。”團圓兒道:“妾不敢。”金氏瞅一眼冬竹,冬竹明白,過去扶起了團圓兒。金氏方道:“我也不是那等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