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0部分

了。”

蘇氏身後的寶珠聽了這話,也笑道:“舅奶奶即這樣盛情,奶奶要再推,可就是奶奶的不是了。”說了回頭叫:“吳媽媽,把雲哥兒抱出來。”春梅見了這樣,眉毛微微動了動,臉上依舊堆個笑臉道:“這位是寶銀姐姐還是寶珠姐姐?好爽利的說話。”寶珠聽了她話中有刺,因在人家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只好裝個聽不見罷了。

卻說蘇氏帶了寶珠寶銀,吳氏抱著登雲跟在後頭,一起到了金氏房前,蘇氏來前還憂心金氏不知怎樣了,卻見金氏脂光粉滑的迎了出來,拉著她的手笑說:“你瞧瞧我這身子,不過中午多喝了幾杯酒鬧頭疼,虧得是妹妹你,換了個人還不得笑話我。”蘇氏也是聰明人,知道她不願提起團圓兒,便也笑道:“今兒是嫂子生日,喝多幾杯也沒什麼。”姑嫂倆拉著手進屋,寶珠寶銀過來給金氏磕了頭,金氏笑著叫起,叫冬竹拿了上等封賞來賞。又叫登雲過來,攬在懷中笑嘻嘻聽登雲說話,無事人一般,蘇氏瞧在眼中反而憂心,只是礙著寶珠寶銀在,反倒不好開口相問,一頓飯吃的無滋無味。

卻說金氏蘇氏兩人用完飯,漱了口吃茶,夏荷秋月她們也帶著寶珠寶銀下去吃飯了,蘇氏方道:“嫂子你倒是怎麼盤算的,那小蹄子怕比登雲娘還要會折騰。”金氏看著登雲玩九連環,嘆道:“如今我還能怎樣?只要她不犯規矩,我也罷了,我若是和她認真計較,倒叫人說我嫉妒,不容人。認真說來她的孩子反得管我叫一聲娘,想來她心裡也苦。”蘇氏聽了真正無可答言,想想自身,竟是悲從中來,反坐不下去,起身告辭,金氏要留,只說蘇員外今夜必不回來的,蘇氏執意不肯,金氏也只得罷了,著人多點燈籠,好生送蘇氏回房。

果如金氏所料,蘇員外這夜果然沒來,夏荷,秋月就有些憤憤不平,只看著金氏若無其事的模樣,也不好多說,只服侍著她卸了簪環,梳洗更衣畢了,餘人退出,只餘秋月扶她上床睡了,替她蓋還錦被,解開金鉤,放下湘妃色蘇繡歲寒三友羅帳,熄了燈,只留一支紅燭在桌上,自己躡手躡腳退到外間,掩上門,垂下大紅門簾子,冬竹在門前立著,看她出來忙招手道:“快來。”

再說春梅已聽冬竹大約把事說了,心上只是猶疑,要問個清楚,見秋月過來,忙道:“顧姐姐真是那樣說的?”秋月聽了這話,把眉毛微微一豎道;“我若是自己添了一星半點的,就叫我舌頭上生一個瘡,活活爛死,爛死之後,下那拔舌地獄。”她話沒說完,冬竹已然啐她:“紅口白牙的發什麼誓呢,也不怕晦氣。”秋月冷笑道:“我也是叫那小蹄子氣的,才有了孩子,男女都不知道呢,就哄著我們員外要這要那,眼裡哪還有我們奶奶,若是生下的是個兒子,怕不要爬到我們奶□上去。顧姐姐那樣一個辦事辦老的人,急赤白臉的要來回,也不看奶奶正病著,哪經得住她這一氣。”

春梅道:“那也是顧姐姐一片忠心,她和我一樣是奶奶從孃家帶來的,知道那小蹄子這樣張狂,自然要來告訴奶奶一聲,她原不在裡頭伺候了,自然不知道奶奶身子不好。只是如今倒是為難。若是告訴奶奶,她就是個菩薩性子也要生氣,倒是給她添病;若是不告訴奶奶,奶奶便不知道要仔細提防那小蹄子。”冬竹道:“照我說,這原是我們員外的不是,不接那個小蹄子進門哪裡還有這麼多事。”夏荷也道:“可不是呢,那小蹄子除了一張臉,還有什麼。我說個可笑的給你們知道,我方才遇見春杏拿了幾塊料子到後院去,白問了一句,原來那小蹄子連自己的肚兜子都不會做,讓春杏拿了去叫針線上的人做,她不害臊,春杏倒羞得不行,埋怨她帶累她。”

眾人也唬了跳,原來女子貼身的衣物並手帕子,除了極小的時候,可以委諸母姐,長成後都該自己動手做的,所謂德言容工,這便是女工。蘇府雖有針線上的人,只是做做外頭的衣裳,並家中各處的簾子,桌圍等物,不管府中上下女眷的貼身衣裳。如今團圓兒竟做出此事,且蘇府針線上用的是男工,若是這事出去一說,只怕連蘇府也要失面子。

秋月只道:“那顧姐姐說的事呢,我想著不回也不好呢。”春梅也按了額角道:“罷了,明兒我去討這個嫌吧。”說了眾人皆嘆息一會也就散了,因今兒論著秋月值夜,秋月便自去金氏外間守著不提。

次日清晨,春梅夏荷冬竹一起進去伺候金氏起身,春梅細瞧她,神色倒是和平常無異,也就放了一半心。服侍著金氏梳洗了,廚房裡已送上金氏慣常吃的牛奶粥來,冬竹端了上來,金氏吃了,春梅待她喝完茶了,便上來道:“奶奶,婢子有一事相回,只求奶奶別動氣。”金氏便道:“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