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劉修儀,你與諸位大臣們說罷。”
朝臣們一頭霧水,看著劉海月開口,就像之前的皇帝一樣,他們並不覺得一個後宮嬪妃能說出什麼蹊蹺事,比他們正在討論的國家大事還要重要,心裡不由覺得皇帝這是要轉移話題,臉上也帶了幾分輕視。
劉海月沒空去理會眾人的心理活動,她把剛才對皇帝說的話又複述了一遍,言簡意賅,不需要的廢話一個字沒有。
她說罷,見眾人沒有出聲,便對皇帝道:“陛下,妾乃一介婦人,不宜參與前朝政事,還請陛下容許妾告退。”
“你留下。”皇帝淡淡道,“滿朝大臣還在為了撤藩與否吵得面紅耳赤,誰會去想到檢視民間米價?就這一點,你這婦人就已勝過男兒數倍。”
一席話說得眾人面色赧然,無顏以對。
你要罵他們就罵他們,別拿我當槍使好嗎親!
劉海月暗罵一聲,狀若順從地垂下頭,站在一邊裝背景。
皇帝出聲:“嚴平海。”
嚴平海道:“奴婢在。”
“你馬上傳旨呂沛和上京府尹,讓他們帶人封閉外城城門,暫時不允許閒雜人等進出,再帶人搜尋京城各處的糧食藏匿點,如有可疑人等一律拿下!”
“是。”嚴平海領命退下。
“等等!”蔣仲庸道,“陛下,若真如劉修儀所說,賊人運糧出城,必是為了使京城無糧,造成人心動搖,再散佈謠言,以期達到陰謀。陛下應儘快下令讓戶部調糧入京,以免中了歹人的詭計,再派兵沿京畿至瑞州和永州的官道搜尋,儘早將賊人捕獲!”
皇帝點點頭:“蔣老這是老成持重之言,照準!”
眾閣臣此時也反應下來,不再揪著撤藩的事情不放,相比起來,眼前想必是更大的危機。
“陛下!陛下!”外頭響起匆匆的腳步聲,接著又是內宦焦急的聲音。
嚴平海不在,外頭沒有人守著,連規矩都沒了麼?皇帝沉下臉,還沒發話,就見御書房的大門被推開來,拿著奏摺的內宦甚至等不及被皇帝傳召就闖了進來,不過他接下來的話讓所有人都沒有心思去責怪他了。
“陛下,八百里加急!容谷關失守,守將周惠元戰死,北蠻,北蠻打過來了!”
什麼!!!眾人大驚,臉上表情瞬間浮現出空白,被這個訊息震得暈頭轉向,不知如何反應。
皇帝騰地站起來,沒有人注意到原本抓他在手裡準備品嚐的茶盅不知什麼時候落在地上,崩裂四碎。
☆、危機重重
劉海月沒有再留下來聽商討的結果,她尋了個藉口就匆匆退出來,皇帝也沒有心思注意她。
再聽下去也沒有什麼意義,北蠻入侵,無非只有一個對策,那就是打,如果打不過,那就是亡國滅種的大禍,沒有什麼好說的。
趁著回建章宮的當口,她讓自己冷靜下來,將這個訊息放在嘴裡再三咀嚼消化,待得回到建章宮時,原先震驚的神情已經逐漸平靜下來,不過伺候她已久的杜鵑等人,仍舊能看出端倪來。
“三娘,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杜鵑擔心地看著劉海月,從勤政殿那邊出來的這一路上,劉海月一言不發,沉默得有些滲人,這並不是她一貫的風格。
此時的她額頭有點冒汗,臉色也有些難看,站在旁邊甚至還能看到雙手在微微顫抖,杜鵑等人從未見過她如此模樣,不由都慌了,只當她在勤政殿惹怒了皇帝遭到貶斥。
“我有件事要說,你們仔細聽著,不要驚慌。”她看著三人,緩緩道。
聽她這一說,杜鵑三人面面相覷,反而更為緊張起來,都把心提到了喉嚨口。
“方才我到御書房見陛下,剛好聽見八百里加急的邊疆奏報,”她頓了頓,“說是北蠻興兵打大梁了。”
三人都被這個訊息震傻了,還是杜鵑啊了一聲,最先反應過來。“那,那怎麼辦!”
劉海月很冷靜,她的心情已經在歸途中徹底平靜下來。“沒有什麼怎麼辦,只有一個解決辦法,戰爭。不過這些都是朝廷需要去解決的,暫時與後宮無關,但是我們需要做好萬全的準備。”
“什麼準備?”在這種大事面前,杜鵑她們插不上話,只能跟著劉海月的思路走。
劉海月問:“上回我讓你們清點的東西都清點好了嗎?”
翠雀連忙點點頭:“是,都照您的吩咐弄好了,夫人還從宮外寄了兩個莊子的地契進來。”
劉海月心頭一動:“母親怎麼把那個也寄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