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眼睛,定神看看,臉『露』驚喜:“嗯?莫非是個妖精?”
女人臉『色』十分緊張,道“我去『摸』『摸』他的斤兩。”說著就要上前。
男人道:“我來。”手裡鬆開馬韁,雙眼虎視柳龍安,陡然縱到車幫外側。
柳雲義驚慌地攔在他身前,雙手顫抖著抱拳道:“敢問二位英雄尊號。”
男人一愣,瞪眼道:“你跟我叫高公,跟她叫高婆。”
柳雲義顫聲道:“他是我的親生兒子,怎麼可能是妖精。咱們往日無怨,近日無仇。還請二位高抬貴手,放過我們。”說完一揖到地。
高公用手大力一推,柳雲義踉踉蹌蹌,跌坐在地。
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他雖學得驅鬼辟邪之術,但於武功一道,卻毫無根基。
那高公雙手一錯,右掌倏然越過車幫,砰地打在柳龍安胸前。柳龍安向後一躺,仰跌在車上,哇地噴出一口鮮血。高公右掌變爪,向柳龍安面門抓來。柳龍安不及躲閃,兩眼被他手指扣得生疼,隨即不敢稍動。
高公輕輕放開右手,道:“老不死的,他是個雛兒。”他剛才只是虛招試探,沒想到柳龍安毫無反應,因此知道這個妖精並無功力。
高婆道:“咱們天目功夫畢竟有限,到底是什麼妖精,回去讓二將軍斷定吧。”
柳雲義猛然跳起來,向車上撲去,想要拉出兒子。
然而為時已晚。高公伸手抓住柳龍安胳膊,縱身兩三個起落,躍出二十幾丈遠。高婆如影隨形,站到高公身邊,手中依樣抓著“劉雨菲”。
柳雲義悲憤地呼喊著柳龍安的名字,拼命向他們追來。
柳龍安也回頭高呼“爹!爹!”他心中萬分恐懼,不知道自己怎麼成了妖精,更不知道他們要將自己帶到哪去。
他只覺身體不住騰空,耳畔風聲呼呼直響,雙腳不時在地面點上一點,隨即又是離地飛起。於是嚇得緊閉雙眼,不一會兒便聽不到父親的哭喊。
約莫一炷香的功夫,柳龍安腳下又是一頓,不再起飛,便睜開了雙眼。
眼前是一個山坳。此時一團皓月當空,照得四下十分明亮。清風拂面,山林枝葉獵獵作響。三月的夜晚,乍暖還涼。
他扭臉向高公吼道:“放開我!我不是妖精!”高公死死扣住他的脈門,對他並不理睬。
高婆身邊,“劉雨菲”昂首道:“就是你們害的我!趕緊把我送回去!”
高婆笑道:“你以為自己是誰,還要我們送你回去?”
“劉雨菲”道:“我是白蓮教的人,我的師父是路有寶、路天王。你們不把我送回去,我師父會叫你們好看!”
高婆冷笑道:“白蓮教怎麼了?路有寶是誰?你敢威脅我們紅梅谷的人?”
“紅梅谷?”“劉雨菲”打了一個冷戰,顫聲道:“你們,你們是紅梅山莊的人?”
柳龍安也大驚失『色』。
據說三十年前,從天山下來一批妖魔,在伏凌山的紅梅谷落腳,建立了紅梅山莊。他們靠吸食活人的靈魂,修煉仙功。被吸走靈魂的人,都會變成老鼠。因此紅梅山莊惡名遠播,世間都傳言“伏凌山,紅梅谷,吸靈魂,化成鼠”。
伏凌山距此並不遙遠,本地人大多都有耳聞,不過從未見過那些妖魔。
而此刻,就有兩個妖魔站在柳龍安眼前。他們雖面目年輕,卻一定是老妖魔,所以才互稱“老不死的”。
“劉雨菲”一驚之後,隨即鎮定:“你們想要怎樣?”
高婆冷笑一聲:“你不要自作多情,我們並沒打算帶你走。”
高公道:“老不死的,你還是殺了她好。帶她回去,早晚是禍患。”
高婆白了他一眼,並不答話,眼睛四下尋找。
忽見一隻大白兔,蹦蹦停停,在旁邊吃草。
高婆放開“劉雨菲”胳膊,道:“年輕人,站好別動,我這就放你出來。”
說完,高婆向大白兔走近幾步,叩起食中二指,啵地一響,食指指尖彈向“劉雨菲”眉宇之間。
“劉雨菲”彷彿額頭中彈,應聲倒地,昏厥了過去。
高婆口中默唸,隨手向她一抓,然後隔空扔向白兔。大白兔立即駐足,蜷縮在那裡,一動不動。
高婆對白兔冷冷地道:“年輕人,我們沒空兒送你回去,你隨遇而安吧。”
柳龍安走近大白兔,見它渾身瑟瑟發抖。心中明白,高婆又將韓山童的靈魂轉移到了大白兔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