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不顧近旁環境,一手半掩了口,一面卻湊到風細細耳邊,低聲的道:“我六哥的母妃是淑妃娘娘,你該知道的。但你一定不知道,淑妃娘娘是怎麼進宮的吧?我跟你說,這處宅子……”
她湊在風細細耳邊說話,卻是吐氣如蘭,拂在風細細耳上,讓她只覺得癢窸窸的,偏偏宇文琳琅說話聲音既低、吐詞偏又有些模糊,若不仔細側耳靜聽,還真是不易聽真。
她這裡正聚精會神的聽著宇文琳琅說話,一個清朗悅耳的聲音卻忽然的響了起來:“十七!”這個聲音其實算不上大,但這邊宇文琳琅正專心說,風細細則專心聽,忽然聽了這一聲,卻都不由的悚然一驚,宇文琳琅更是被驚得跳了起來,一顆心也是怦怦怦的跳個沒完。
二人不約而同的同時移眸看去,這一看之下,風細細便是一愣,宇文琳琅更是嚇得臉都白了。這會兒站在她們對面,正似笑非笑看著二人的,可不正是六皇子宇文珛之。
“六……六……六哥,你……你什麼時候冒出來的?”宇文琳琅受驚過度,卻連說話都結巴了。她正要說人閒話,卻不防人家忽然走了過來,怎由得她不驚的心膽俱裂。
風細細在旁,也被嚇得不輕,暗道一聲果然是說曹操曹操就到。
宇文珛之似乎並沒聽到什麼,只笑吟吟的看著二人,並問宇文琳琅道:“在說什麼悄悄話呢?居然就被嚇成這樣了,不會是在說我壞話吧!”口中說著,還似模似樣的板起了一張俊臉。L
☆、第九十三章 陳年往事
定一定神,宇文琳琅很快反應過來,嗔道:“六哥,你想嚇死我呀!”說著,還故作憤然的飛了宇文珛之一眼,以掩飾自己的心虛氣短。
宇文珛之其實也是正巧路過,眼見二女在此,一時來了興致過來說上幾句,確實也沒聽到什麼,雖吃了宇文琳琅一記白眼,倒也並不生氣,只笑道:“俗話說得好:平生不做虧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門。你看看你,青天白日的,平白被嚇得小臉煞白,可見心中果然有鬼!”
他平日說話本就帶著一種似笑非笑的神氣,再加上這麼一句話,卻鬧得宇文琳琅一時啞口無言。事實上,宇文珛之還真是沒有說錯,直讓宇文琳琅大有欲辯無言之感。只是她雖然暗裡心虛,面上卻是不肯露出分毫的,當下頓足冷哼,丟下一句:“六哥,你可好好等著!仔細我今晚就帶了人去敲你的門!”言畢一抬下巴,傲然的拉了風細細就走。
風細細在旁本來也有些尷尬,見她這就要走,倒不由的鬆了口氣。朝宇文珛之微微一福,全了禮數後,便隨宇文琳琅一道走了。
宇文珛之知她素性刁蠻,自也不會同她生氣,見她氣呼呼的去了,卻還不忘笑著調侃了一句:“秋夜天冷風大,晚間若是出門,可記得穿好大氅,仔細受寒!”他口中戲謔,雙眼卻若有所思的注視著風細細離去的纖細身影,面上笑意雖則如故,眼神卻是澄澈無波的。
他正默默忖度,身後卻忽而傳來不輕不重的腳步之聲。宇文珛之神色如常的轉頭,眼見宇文珽之正與賀清章並肩走來,他便又展顏一笑:“三哥,賀侯爺。你們怎麼也來了?”
賀清章並未言語,只朝他一點頭,算是招呼。宇文珽之則含笑道:“琳琅這是怎麼了?這才多大一會工夫。居然就走了。我是想著她生辰快到了,打算來問問她今年又想要些什麼!”
敢情他這會子過來,為的並不是宇文珛之,而是宇文琳琅。
宇文珛之先是一怔,旋失聲叫道:“是了!琳琅可不正是十月裡的生日,我這迷迷糊糊的。竟給忘了。多謝三哥提醒!”言畢感激拱手,對於“琳琅怎麼了”之問卻是置若罔聞。
他既不說,宇文珽之也不追問。一笑言道:“早前我曾與九弟商量過這事,都覺著這個生辰須得好好為她操辦操辦,你若有心,便也一起,如此也熱鬧些!!”
宇文珛之何等精乖,一聽這話,心中頓時通透明澈。知道這個生辰。只怕就是宇文琳琅在宮裡過的最後一個生辰了。璇貴妃與淑妃對頭多年,矛盾甚深,連帶著他們兄弟三人平日裡也是面和心不合。然宇文琳琅身為公主,對他威脅本就有限,加之深得聖寵,參與進去。對他可謂是有益無害。卻又何樂不為。毫不猶豫的點頭,宇文珛之道:“全憑三哥吩咐!”
說話時。他卻又不免覷向宇文珽之身後的賀清章,心中更暗自揣度,難不成父皇竟有意將琳琅嫁去南源?只是傳說賀清章不但容貌奇醜,且有克妻之相,視宇文琳琅為掌上明珠的璇貴妃又怎會答應這門婚事?莫非……賀清章竟有登上南源皇位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