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能怪魯王嗎?是趙家人自己棄國離家,跑到鄭國去的。寄人籬下,仰人鼻息,得此下場,誰也不會替趙家可惜!
趙晶喃喃道:“那小爺爺……”是不是也是因為此事,激怒了魯王,才被人害了?
趙理茫然的望著兩個侄子,他們都在看他,縱使三人年紀相差無已,但他是長輩,三人之中以他為首。
他們在等他說話。
可他能說什麼?
這間斗室在他眼中開始旋轉起來,他踉蹌幾步,趙晶趕緊過來扶住他:“小叔叔!”
趙時也過來扶著他說:“小叔叔別慌,小爺爺一定會沒事的,我們再繼續打聽。”
從此後,趙理每天都到宮門前等著,侍衛們見多了在這裡守大王的窮士子,對他還算客氣。趙理每日請他們飲豆漿,吃鼎食,跟他們的關係很好。
這天早上,趙理不抱希望的照舊來到宮門前,門前拉著驢車的小攤販一看到他來就把煮好的豆漿、油炸黃金餅和炸香雲送上來的,旁邊賣燉羊肉的小販也切了兩隻羊腿送過來,還有賣餅的,賣鼎食的,紛紛把吃的往這裡送。
與趙理熟悉的侍衛也早就過來了,幾人支起桌子,據案大嚼。
趙理端著碗豆漿喝不下去,旁邊的小販緊張的說:“豆漿是今天早上才磨好煮的,乾淨著呢,絕對沒味的,大人喝兩口,是不是不夠甜?”
趙理搖頭,喝了一口,對小販說:“很好喝。”
小販這才放心了。
侍衛看趙理行事,嘆道:“公子真是善心人。”
另一人道:“我看公子出身不俗。”
趙理沒敢說自己是趙家人,有人問起,也只說家裡不是樂城人氏,這一句就足夠解釋了。
不管別人怎麼猜,他都沒露口風。
這時,一個侍人快步出來,往這裡攤販聚集的地方一望就走過來,幾個攤販上來兜售,他說:“羊肉是熱的嗎?”
賣羊肉的人忙說:“熱的熱的!下面燒著煤球呢!還有雞,還有鴨,還有蛋!公子吃什麼?”
侍人說:“給我切兩斤羊腿肉,再切一隻雞,再加二十個蛋吧。”
侍衛在旁邊聽了,笑著說:“怎麼?你們那一屋的都沒吃飯?”
侍人笑道:“別提了,送飯的偏到我們那邊時給灑了,這讓人怎麼吃?只好我跑快點出來買。”他又轉去賣豆漿的那裡,讓他提兩甕豆漿跟著送進去,又去賣餅那裡買了十幾張大餅,轉了一圈,對侍衛說聲少陪就要進去了。
趙理不想錯過機會,上前幫侍人提東西。
在宮門口,侍人請他留步,笑道:“不是我不幫忙,只是宮禁森嚴,不敢冒犯。”
趙理說:“我在家鄉有一個兄弟,久未見面,聽人說他在宮裡,他家人託我來找,想問下小哥知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侍人說:“他叫什麼名字?我回去打聽打聽。”
趙理說:“只怕他改了姓名。”
“哦。”侍人沒多問,這也可以理解,像他們這樣的,很多都不願提起舊日姓氏,“那怎麼找呢?”
趙理說:“我也不敢見他,只怕他也不敢見我。只要知道他安好就行了。他平時愛唱小調,我唱兩句你聽聽看。”說罷清了清喉嚨,吟了兩段。
侍人聽著,說:“這兩句中有幾句詞倒像是白公子唱過的,只怕你那兄弟是在白公子身邊侍候。”
趙理的心狂跳起來,“白公子?”
侍人笑道:“你不知道?他現在倒是不如以前出名了。他是公主身邊的寵兒,早年間十分受公主喜愛,只他不識相,現在公主將他丟開了,他也很久沒出來了。”
是他!就是他!他就是父親的內應!
第450章 擒“兇”
白清園被“拘禁”在蓮花臺深處的一座小宮室內; 有兩個侍人照顧他,也是看管他。他可以到任何地方去,但一不能去大王那裡,二不能去公主那裡,三不能出宮。
白清園每天抱琴出門; 有時月亮都升起來了還不回去。
偶爾也能遇到一二知音; 得知一點外面的事。但他越來越不想聽段青絲他們又怎麼樣了。
白清園後悔了。
他早就後悔了。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可能是段青絲從陪大王踢球而倖進的寵臣起變成了大王不能稍離左右的值日,而他仍然還是一個寵奴。
連臣都不是; 只是奴兒而已。
而且他還早就“失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