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那個人是你們徐氏家族的人派來刺殺我的?”劉衍不解道。
“殿下你瘋了嗎還是我瘋了?”半容忽然冷冷道。
劉衍臉色微微轉白,有些後悔自己剛才說的話,慢慢轉動著眼珠,說道:“是我冒昧了,這件事情我會好好調查的,公主這裡就麻煩你了。”
半容嗯了一聲,便矮身行禮,一副請他快走的神情,劉衍回身看了一眼寂靜的院子和那個冰一樣的人,才邁開腳。
一出禾軒,便見到陸執喪著臉站在門口,眼神飄渺不知在想些什麼,聽到腳步聲垂下去的眼眸一下子抬了起來,黯淡無光的眼神忽然閃現一絲光芒,又很快地暗了下去。
劉衍見他這個樣子便朝他走了兩步,陸執的臉上一下子寫滿了緊張,說話也有些不利索,“殿。。。殿下。。。”
劉衍負手問道:“你好些了嗎?”
陸執又驚又喜,不知道說些什麼好,眼風掃過他的肩頭那片紅,驚慌道:“殿下這是怎麼了?受傷了嗎?是誰幹的?”
劉衍見他有些激動,也不免有些動容,當年陸執跟著自己的時候不過十幾歲,這幾年相處下來,他的這份忠心絕對是天地可鑑的,可即使是在他認為是自己派人去殺的他弟弟,他所反應出來的不過是自己對他的不信任讓他倍受打擊。
一個人要忠心到何種程度才會連血濃於水的親人可以放棄?
正是這一點,讓劉衍無法理解也無法接受,目光迴轉淡然道:“我沒事。”
說完便越過他走了兩步,陸執張了張嘴,想說什麼還是沒說出口,原本想要挽留而伸出去的手也在半空一頓重重放下,重重地嘆了口氣。
劉衍聽他嘆息,不由得停下腳步,語調不高卻十分清晰道:“去把府裡的事情處理一下,這麼多天攤在那裡也沒人去處理,辛苦你了。”
陸執的眼睛一下子瞪得很大,眼角眉梢全是笑意,行了個禮,大聲應了一句,便目送劉衍離開。
看到楚沉夏蒼白的沒有血色的臉,劉衍正想坐下來,便聽他低聲說道:“水。”
劉衍目光一閃,還是倒了一杯熱茶,也不管冒著的熱氣便給他灌了下去。
楚沉夏只覺得喉嚨如灼燒一般地疼,一下子驚醒過來,捂著嗓子劇烈地咳嗽起來,一張蒼白的臉硬是咳的通紅。
劉衍手中的杯子也被他無意識地撞開,重重地跌在地上,碎成幾瓣。
楚沉夏這才意識到一旁的人,眼裡全是劇烈咳嗽帶出的淚水,十分朦朧,但只是一瞥就看出了這人是順王,喘過氣來才恭敬道:“殿下。”
劉衍原本想站起來說話,無奈走了半天路,著實沒有力氣,只好換了個姿勢面對他坐著。
一張臉上寫滿了心事,就連說話的語氣都十分沉重,“我今天下午就想和你說一件事,耽擱到現在也不知道來不來得及。”
楚沉夏眼掩嘴輕咳兩聲,道:“什麼事還請殿下快些說,免得又耽擱了。”
劉衍緩緩點頭道:“父皇的生辰就在本月末,我在月初便派人去了南海尋一種名為黑月的珍珠,派去尋珠的人好不容易尋到了這珠子,無奈被慶王的搶奪了過去。”
楚沉夏聽到黑月二字,眉頭不由得一鎖,從嘴裡說出來的話頓時變得冷冽無比,“黑月?殿下尋這種珍珠做什麼?難不成還要當寶獻給皇上?”
“怎麼了?天下人不都盛傳這種珍珠十分罕見,又有靈氣,故此想要作為父皇的生辰禮。”劉衍並沒有覺得什麼不對,理直氣壯地回道。
“殿下知道黑月珍珠是怎麼來的嗎?是以人眼為媒,培養出來的珍珠,過程極其殘忍,那些被種下珍珠的人更是苦不堪言,幾乎日日尋死。有些快的一年便培養出了完美的黑月,那時便可以將珍珠宛出來,殿下必然能想象那是一個怎樣的場景。如果說這種沒有人性的東西都能被當成寶物獻給皇上,我也就無話可說了。”楚沉夏半倚在牆上,一口氣不停歇地說完,讓人感覺不到他因中毒而體弱半分。
劉衍聽他這麼一說,臉上頓時有些陰沉,眉心高高皺起,一拍大腿怒道:“這。。。人人盛傳的黑月竟是這個來歷,著實叫人心寒!”
楚沉夏忽覺大腿被人狠狠拍了一下,不由得一愣,可惜那人卻完全沒有察覺到,依然沉浸在他自己的想法裡。
只好訕訕道:“殿下之前不是在馬賽上贏了二十萬黃金嗎?大可以把這錢拿出來當做此次西京賑災的銀兩,博皇上一笑又得些讚揚,不是一舉兩得?”
劉衍將手攥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