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眾丫鬟,一個人進了慕容軒的房間。
外面的人,只聽到哀聲哭泣聲,低聲勸慰聲,後來又聽到慕容軒的嚎啕大哭聲,這哭聲像是野獸的哀嚎,闔府之人聞之莫不色變,都忍不住哭泣起來。
直直三個時辰之後,皇后開啟門走出來,一走出來,就虛脫了,旁邊馬上有宮人扶了過去,送回宮中。
慕容軒抱著素羅走了出來。
眾家人一看到慕容軒,都嚇呆了,這是他們的少爺嗎,鬍子從下巴長出來,眼睛血紅,更可怖的是,往日烏亮的頭髮,有一縷變得雪白。
接著是入斂,眾人舉哀。
慕容軒變得沉默了,不再說話,不再反對,也不再哭泣,只是守在靈堂,坐在棺材旁邊守護著素羅,不吃也不動,遠遠看去,簡直像個幽靈。
下葬的那一天,家裡忽然來了一個人,自稱作鍾秀,聲稱是素羅父親柳豐的摯友,此次驚聞惡耗,奉柳豐之命,來此,要帶走素羅的屍身。並出示了柳豐的書信,眾人見了,不能不信。都看著慕容軒。
慕容軒站起來,看著來人,“想要走素羅,除非我死?”
“你已經害死了她?還不肯放過?”鍾秀冷聲道。
慕容軒拔拳打去,對方只輕輕一拔,他就倒地了,因連著好些天不吃不睡,全憑一口氣在支援,不打他,他還要倒了,何況鍾繡乃世外高人,功夫神鬼末測。
他從地上爬起來,又衝過來,鍾秀伸出一指輕輕一點他的胸,他大叫一聲倒地,看時,竟已氣絕。
當他被救醒轉時,早已是幾天之後的事了,素羅早被鍾秀帶走了。此時,縱有一千個一萬個不允,也起不了作用,素羅已經永遠地離開了他,從靈魂到身體。
可是,從那時起,只要一想起素羅,他的心就絞痛,每次都如死過一次一般,任大夫開了多少藥,只能緩解,卻不能去根。
但他不願去死,他要留著自己的餘生在一次次的疼痛中,懲罰自己,在傷痛中將自己放逐。
後來,後來,再後來……
有多少傷痛需要掩埋,有多少過往需要忘記。
他需要逃離,需要時間來撫平傷口的創痛,於是他又回到軍隊,妄圖以此來忘記。
可是,他逃得了麼,這痛已化為靈魂上的傷疤,不能去碰,一碰就要命地疼,就如此刻,在這深遠的夜裡。
他咬著牙爬起來,冷冷地對抗著心中的絞痛,每次都用這種方式,直到把它壓下為止,這回也不例外,他成功地做到了,因為他是個男人。
第二天,他神色如常地去操練場看士兵操練,並跟教官討論了一會兒訓練方法,然後又回至主營中,研究兵法。
“報——”門外派出去打探的兵士回來了。
“快說,打探得什麼訊息。”
“敵營中這些天調兵譴將,加緊操練,好像有要出兵的跡像。”
“有沒有主將耶律子文的訊息。”
“沒有,他自前日受傷養病之後,到現在一直沒有他的訊息。”
“哦,這倒是個問題?好,辛苦你了,先下去休息一下。等別人探來再議。”
“是。”
軍營中的軍師鄧先珍這時掀簾進來,說道:“將軍,聽說您昨天病了?”
“老毛病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慕容軒淡淡地說。
“您做為軍中主帥,可不能出一點差錯呀,到時群龍無首,可不是件小事。”
“知道了,你出去了好些天,讓你去找隨軍大夫,不知辦得怎麼樣?”他巧妙地轉過話題。
“找到是找到了,倒也是好人選,可惜就是年齡大了些,行走不便,雖也一腔愛國志,但無奈不能成行。”
“這麼說,咱們這軍隊的主大夫之位就得空著了,還得再下功夫找為是。一旦戰事起來,光靠那幾個二把刀的是不行的。”慕容軒憂慮地說。
“將軍說的是,我雖沒請得動這位老先生,但‘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途中卻遇到一位,醫術精湛,且為人仁德,救人於水火,不計金錢,是個難得的人才,軍中正缺這樣的人。”
“既有此等人,軍師為何不帶他來呢。”
“主帥先聽我說完,再問不遲。”
原來,鄧先珍他們一行人回來的途中,正好在經過一條偏僻小路時,遇到一夥攔路搶劫的賊人正追殺一個過路的客人,眼看就要被追上遇害,鄧先珍命人上前滅了那夥劫匪,救了那個人。
恰好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