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不理政事整整一個月,大部分的奏摺都是五皇子和幾位心腹大臣帶著處理。而這期間立太子的奏摺都被積壓了下來,皇上也只傳出兩道聖旨,將突厥公主嫁給五皇子做側妃。突厥的使臣雖不大滿意,卻是接到另外一道聖旨之後,又心情甚好的點頭同意了。每年突厥要嚮明國進貢寶馬,但是這兩年由於突厥遇到災患而免了,皇上特地派了幾位懂得農收的民間志士出使突厥。五皇子娶側妃,礙於皇上聖體違和,並沒有大肆操辦。只是朝中大部分的官員都過去了,那流水席還是多的嚇人。王爺並沒有帶阿九過去,似乎怕麻煩只帶了兩三個小廝前去。突厥的公主嫁到五王府,許多人更加肯定五皇子的地位。只是皇上始終不鬆口給五皇子正名,一時之間眾人也有些躊躇。一日晚間,阿九已經準備安置歇息了,玉葉卻急匆匆地走了進來。“主子,紅鯉那丫頭來了,說是有急事要見您!”玉葉的神色有些著急,阿九連忙揮手讓紅鯉進來。“主子,奴婢看見老夫人出府了。”紅鯉見到她也來不及行禮,就急忙地開口,臉色早已蒼白如紙。阿九微微一愣,這麼晚了老夫人這是要去哪裡?忽地從床上坐起,眉頭緊緊蹙起。“怎麼回事兒,慢慢說!”阿九示意了玉葉一眼,玉葉自去門外守著。紅鯉先端起一旁的茶盞,也顧不得冷,直接大口灌進了胃裡,不由得打了個哆嗦。“這幾日秋姬幾乎每日都要去舒興閣,服侍老夫人歇息。今個兒午後,王嬤嬤就過來傳話,說是老夫人身子不舒服不用她過來了。主子你也知道秋姬那人兒,覺得此刻正是她獻殷勤的時候,就硬要過去。”紅鯉一口氣說下來,有些嬌喘,微微停頓了一下。阿九也不急,只是示意她再喝一杯。紅鯉長長地吸了一口氣,又倒了一杯茶灌下去,拿衣袖隨便胡抹了幾下嘴唇,才說道:“奴婢就陪著她過去,沒成想竟看到一頂軟轎抬出去。晚上天黑,奴婢不敢猜測轎子裡是誰,但是王嬤嬤就跟在轎子旁邊,還是元寶在前面領的路,直接去了後門。”阿九下意識地抓緊被子,腦海裡有無數個疑問和猜測湧上來,卻知道此事不能聲張。既然元寶在,就證明是王爺默許的。而且偏偏挑著伸手不見五指的大夜晚,恐怕老夫人去得地方或者是要見的人,根本不能說出來。“你快回去,安撫住秋姬。這種事情不要再讓其他人知道,跟著秋姬的可還有其他的丫頭?”阿九細細一想,連忙問出了口。“沒有,秋姬回院子的時候,只說是去花園轉了一趟。”紅鯉顯然還是很害怕,這種事情若是被老夫人或者王爺知道,估計她和秋姬的命都不保。“莫要聲張,回去之後讓秋姬以往如何做的,還是怎麼做。想來她自己也知道,只不要太驚慌就是了。別人若問起,只抵死不說去過清祥閣。”阿九有些不放心地叮囑了一句,就揮了揮手讓她退下了。紅鯉告退之後,阿九的睏意早就消失了。透過上回時景所說的事情,她隱隱猜測老夫人的去向,卻只覺得手腳冰涼。若真坐實了這點,老夫人的確夠狠了,在這節骨眼上還敢往深潭虎穴裡衝。“去把安哥兒和驕姐兒抱過來和我一起睡吧!”她輕聲吩咐了一句,玉葉立馬出去吩咐了小丫頭。直到兩個長得越發結實的孩子抱過來了,她的心底才稍微鎮定了些。想著明日還是得往家裡送信,就迷迷糊糊地睡著了。第二日一早,王府後院依然十分平靜。秋姬也按著往常的時辰過去舒興閣,卻被擋了回來,只說老夫人還在睡。不想沒過幾日,宮裡頭就傳出了訊息,皇上的龍體開始漸漸恢復。阿九也收到了時景的回信,卻是蒼白著面色看完了,連忙放在油燈上燒了。直到那封信化為灰燼,她的手還止不住在打顫。宮裡某一位公公,只說那天晚上,看到一位從頭到腳都裹著披風的貴人進了皇上的御書房,其它的就再也不肯說了。阿九也派玉葉前去打探了一番,根據兩者的訊息。她幾乎可以斷定,那日老夫人揹著眾人去了皇宮。而且很顯然是先前就串通好了,否則這麼大的事兒,都被攔下了沒人知道。可見皇上是動用了手段,和王爺透過氣兒的。等到五月初的時候,皇上已經出來上朝了。精神狀態良好,只是比原先消瘦了許多。沒過幾日,老夫人的病也好了,恢復了晨昏定省。阿九連忙打起精神,在頭一日請安的時候,就把兩個孩子帶過去看望老夫人。“孩子長得倒挺好。”老夫人不鹹不淡地衝著阿九說了一句,又低下頭去輕聲哄著懷裡的安哥兒。驕姐兒也被秀姬抱在懷裡捨不得撒手,她時不時的逗弄著,有時候還伸出手來戳著孩子的臉,自顧地笑得歡喜。“驕姐兒長得好,老夫人瞧瞧,可像王爺?”秀姬輕輕抱起驕姐兒,親自走到老夫人身邊,像獻寶似的,臉上的笑意十分明媚。老夫人將錦被朝下面按了按,輕輕掃了幾眼襁褓裡的孩子,面上雖沒露出什麼神色,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