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回來”是什麼意思,但眼前的少女只是直勾勾地看著她,很久以後,溫柔地如姐姐般撫上她的臉,“儘量……回來吧,我們都在這等著你。”
噙月鼻頭一酸,眼淚就要掉下來,南珠,南珠,心中輕喃這個最熟悉的名字,果然如寶賢所說,她不會質問,也不會懷疑,她只是在一邊守望,給予最溫暖的信任。
噙月突然想起自己重傷差點死掉的那次,南珠的眼哭得紅彤彤的,那時她就知道自己不是蓮寶賢了吧,但還是哭了,為真正的自己哭了。
她是喜(炫書…提供下載)歡自己的。
得到這一認知的噙月又汲取了些許快樂的能量,她豪邁地拍了拍身旁的白馬,“以前我就覺得你的形象應該是鮮衣怒馬的翩翩美少年,所以為你買了這匹駿馬。”噙月說著手指頭不老實地攀上她的秀髮,“你一點都不適合女孩子的髮髻,還是高高的馬尾最適合你了。”她有一下沒一下轉著那柔滑的青絲,眼神溢位淡淡的悲傷,“可惜,我沒有機會為你綰髮了。”
南珠甜甜一笑,“怎麼沒機會,我散著頭髮等你回來。”
“好。”噙月短暫地應著,似做出了某種承諾。她把手中的韁繩遞給南珠,故作尋常地說道,“幫我備輛馬車,我要進宮。”
南珠聽了一愣,隨即釋然地笑笑,“好,我現在下去準備。”
噙月看著她離開的身影,突然想到了折聆調戲她時說的那句話,有妻如此,夫復何求。不知道將來誰這麼好命,可以抱得美人歸。
噙月出王府的時候沒有驚動折聆和暮桀風,進了宮也保持低調,徑直去找了玲初瓏。
待把那盒刻著白骨字樣的棋子送出去後,她又拿出一個藏藍色錦盒放到桌子上。
“這個,幫我轉交給解語。”
“這個也是棋子嗎?”初瓏比劃著錦盒的大小,左看看右看看。
“嗯,不過材質不同,我只給你們買了白子。”她喜執白子,希望以後初瓏和解語下棋的時候都可以執白子,一片清明,無垢無塵。
“你怎麼不自己交給他。”
噙月咧嘴一下,牽過她的手放在胸前,“怎麼,幫相公我跑個腿都不樂意,相公我好傷心。”
“你就不正經。”初瓏嬌嗔地點了下她的腦袋,“好,我幫你帶給他。”
“好了,事情辦完了,我先撤了。”噙月說著就要站起身來,初瓏按住她支著桌子的手,把她扯了下來。
“走那麼急做什麼,陪我聊會天。”
“今天就不聊了,我有事。”
“是要面見皇上嗎?”
噙月點了點頭。
“那好吧。”初瓏溫柔一笑,“這次就放你走。”她搖搖手上的棋盒,“謝了。”
噙月走後,初瓏小心翼翼地開啟棋盒,那白骨雕琢的棋子上,正正方方疊著一封信。
她滿心疑惑地開啟信,上面歪歪扭扭的字呈現在眼前。
“你早就發現了吧,我不是蓮寶賢,畢竟你是她最好的朋友。
選擇用這種方式跟你坦白是因為受不住你那小鹿般的眼神,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跑遠了,你要追也來不及了。
有很多話想對你說,可是這裡很多字我都不會寫,所以長話短說——
首先,是關於雅柔的事。希望你不要像其他主子那般為她尋個好人家嫁了,請尊重她的選擇,小妾她啊,值得擁有一個與眾不同的未來,不管以後你們遭遇如何,不要擅自為她決定任何事情。
最後是我對你這個小木頭腦袋的交代,我老是說南珠是蒙塵的寶珠,其實你也是一顆不小心落到海里的夜明珠,縱然被家族和世俗牽絆,卻也散發著微小而耀眼的光。答應我,將來倘若遇到了關乎一生的抉擇,為了自己,為了我,也請你順從自己的心。恨不相逢未嫁時,這種憂傷不適合你。
我最好的朋友,願你太平長安——”
噙月不能免俗地用一句太平長安表達了心中那份最重的牽掛。
初瓏含著淚放下信紙,伸手抱起桌上噙月為孟解語準備的錦盒。
當她把棋盒拿出來後,眼淚終於止不住流了出來。
那紫色香木製成的盒身上,兩個刻印的文字端現於正中央。
珍珠。
從卓然殿出來後,噙月馬不停蹄地趕向御藥房,她看著自己這個樣子都覺得好笑。
以前她是個慢性子,做什麼都慢悠悠的,現在就跟被火撩了一般,一個地方接著一個地方的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