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大師早有心將全副衣缽傳給師弟何健飛,又怕何健飛的名望不高,自己死後五臺山頓失佛教牛耳之位,故此作出這等卑鄙下流的行為。何健飛入門時才兩歲,自幼接受了超乎嚴格的訓練,這次比賽不出意外絕對是他稱雄,而且可以大大提高他的知名度等等。這些謠言粗鄙汙下,自然不可信,但是這次實在不象平素淡泊名利不問世事的師父的行為。須知眾口鑠金,積毀銷骨,焉知五臺山百世名聲不會因此而毀,早就想勸誡師父,此刻見師父又說出這些莫名其妙的話來,把心一橫,跪下大聲道:“恕弟子不敢奉命!五臺山歷來光明正大,若師父執意如此,弟子情願死在師父手下!”智慧大師並未動怒,良久低低嘆了一聲:“唉,天生異象,觀音伶仃。這是各人的緣分,師父可以告訴你,這樣做決不是為了五臺山的名利,你若違揹我的意旨,佛道大劫將無法避免!”禪月大師驚惶地看向智慧大師,見平素靜若平湖的師父臉上竟交雜著太多複雜的表情。很多年後,禪月大師才明白了師父當年這樣自毀名譽的真正用意。
當晚,林鳶茵回去之後感覺很睏倦,早早就上床睡了。雖然腦子開始徹底放鬆,但是林鳶茵總感覺意識並沒有完全失去,總有一絲模糊的靈智留在腦海,似乎在等待著什麼。半晌,一陣幽幽的風吹過,彷佛有什麼人進來的聲音。是出去唱歌的舍友們都回來了嗎?林鳶茵清楚地感覺到那人慢慢靠近她床前,她想開口詢問,嘴唇卻象注入了鉛一樣沉重的根本不能動彈分毫。怎麼回事?難道是鬼壓床??聯想到星晨說過的這幾天必定會有東西來加害他們,林鳶茵一陣緊張,正待施法破解,自己臉上卻多了幾絲柔軟漂浮的觸控,刺的人毛孔癢癢的。似乎是那人正低下頭去端詳林鳶茵的臉,頭髮剛好掉落在臉上。
林鳶茵這下子不敢動了。忽然間,卻聽見耳朵邊傳來一陣清晰卻又縹緲輕幽的話語:“第九間課室……”那是一個年輕女子的聲音,伴隨著柔和的呼吸聲,在林鳶茵耳邊不斷地迴響。林鳶茵心下大驚,拼命掙扎想抬眼看眼前到底是誰,可是根本無濟於事,全身軟綿綿的,連抬一根小手指的力氣都沒有。正僵持間,那女子繼續在她耳邊徐徐的道:“第九間課室……”林鳶茵的害怕早就跑到九霄雲外了,她現在只有著急,那女子老是重複這幾個字,就是不肯說下面的話是什麼。
正想著,眼前突然一亮起來,周圍白壁白燈照得如同白晝,“這裡是……”林鳶茵嚇了一跳,顯然這不是自己雜亂無章的宿舍。“第九間課室……”背後傳來縹緲的呼吸聲,那個女子就正正的站在她的身後!林鳶茵毛骨悚然,她硬著頭皮緩緩回過頭去,然而出乎她意料之外,並沒有什麼恐怖畫面,只有一個面目清秀卻瘦削憔悴的女子站在她的面前。那名女子穿著本校的校服,很明顯是這裡的學生,面容姣好,但眉目之間卻似乎隱藏著很深的痛苦和憂鬱。她兩隻手握著放在腰間,嫻靜地站著,眼睛沒有看林鳶茵,只是望著地上。
“你……是你把我叫來這個地方的嗎?”林鳶茵剋制住內心的恐懼,結結巴巴的問道。那名女子紋絲不動,良久,才輕啟嘴唇道:“第九間課室……”林鳶茵一急,緊接著問道:“到底第九間課室怎麼了?你知道它在哪裡嗎?”那女子突然抬起頭來,那雙眼睛裡麵包含著的嚴肅、凝重、憂慮頓時將林鳶茵震住了。只聽她一字一句的道:“第……九……間……課……室……不……能……被……打……開……”“啊?!”這下子林鳶茵的嘴巴張成了標準的圓形:“為什麼?”“因……為……那……個……東……西……就……在……裡……面……就……在……裡……面……”“什麼?什麼東西?!”林鳶茵的震驚絕不亞於發現那根頭髮其實是人類的頭髮。
那名女子卻對林鳶茵的疑問視若無睹,只是仍然直直的盯著她的臉龐認真的道:“一……旦……打……開,人……世……將……會……滅……絕……切……記……”說完,那女子飄飄搖搖轉身準備離去。“等一下,你到底是誰?那個東西又是什麼?”林鳶茵也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勇氣,跑上去張開雙臂攔住了她的去路。那女子沒有答話,她看看地上,突然做了一個奇怪的舉動,伸出手去撫摸自己的右邊的大腿。看到這個似曾相識的動作,林鳶茵的臉上浮起了一層恐怖的表情,瞬間已踉蹌倒退了兩三步:“你是……你是……”那女子手上猛地一用力,一條血淋淋的大腿被完全卸了出來!
“啊啊啊啊啊…………”林鳶茵尖叫著猛地直起身來,卻發現宿舍裡面依舊空無一人,額頭上已滿是汗珠。“是夢?”驚疑不定的林鳶茵四處張望時,卻意外發現宿舍地上有一點暗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