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轉瞬的功夫,便走到了小舟上,一把薅住黃大的衣領,雙眸赤紅幾欲噴火,怒道:“鹿兒呢,你們把鹿兒帶到何處去了。”
聽得此言,江蘺二人狠狠怔住了,眼前之人竟是個不要命的,竟然敢擄走丹贔的心肝兒肉,他定睛望住黃大,只見他相貌倒是生的端正,只是四肢細長,個子極高,瘦伶伶的像杆竹竿,比江蘺足足高出一個頭來,原本江蘺便已是身形頎長,也與此人一比,竟成了五短身材。
黃大咧了咧唇角一笑,扯開丹贔的手,理了理衣領,不以為意的嬉笑道:“那丫頭都蠢出天際了,就你還當個寶,老子可不稀罕,老子只要東海神珠,只要老子安安穩穩的將東海神珠交給黃芩,黃二和黃三自會將那傻丫頭還給你。”
聽得此言,江蘺與落葵對視了一眼,此人竟是赫赫有名的黃氏三兇之意的黃大,說起來這三兄弟的兇名,自然不及東海丹贔那般如雷貫耳,但勝在他們的乾孃實在太過厲害,三十年前便成名於江湖,是個跺一跺腳,修仙者就要抱頭鼠竄的狠角色,自從二十年前收養了這三兄弟,此人便從未
在江湖上露過面,只安心隱居在與揚州一山之隔的荊州。而二十年後,黃氏三兇名聲鶴起,世人才知,原來這位奇女子從未金盆洗手過,只是用了二十年的光陰告訴世人她的本事,傻子到她手中,也能調教成江湖中數一數二的人物。
聽得此言,丹贔頓時怒火沖天,他原是顧忌著黃氏三兇的乾孃,不敢痛下殺手,可眼下也顧不了這許多了,他一把抓住黃大的衣裳,將他高高舉起,頃刻間就要將他扔進河裡。
誰料此時,岸上傳來一聲肆意張狂的大笑,和著風聲如同驚雷:“丹贔,你若是敢將大哥扔進河裡,我就將你這傻閨女撕成八塊。”
丹贔臉色突變,狠狠將黃大扔到一旁,轉頭望去,只見兩個與黃大生的極像的男子,一左一右架著鹿兒。而此時的鹿兒髮髻散亂,頭上的各色珠花全然沒了蹤跡,五花大綁著實狼狽,口中塞著團破布,衝著丹贔嗚嗚咽咽。
江蘺二人乍見岸上這三人,頓時吃驚的無以復加,這所謂的黃二和黃三,雖說與黃大生的一模一樣,可這個子卻大相徑庭,一個比一個矮,黃二尚且算是個正常個頭,而黃三卻真正是個五短身材,與黃大遙遙相比,只是他的一半兒。
乍見這兇名赫赫,生的卻又如此奇異的三人,江蘺與落葵相視一眼,險些笑出了聲。
而丹贔卻絲毫沒有發笑之心,他身形一動,正欲衝到岸上,卻見岸上寒光一閃,一柄刀架在了鹿兒脖頸上,而另一個男子做了個割頸的動作,他頓時舉步不前,唯恐傷及鹿兒的性命。
黃大拍了拍身上的浮土,大聲笑道:“丹贔,我早說了,見到了黃芩,交了東海神珠,定是會放了那傻丫頭的,咱們弟兄在江湖上也是有些名頭的,不會做那種出爾反爾之事。”
寒風肆虐,直吹到了人的心裡,而河水嗚嗚咽咽,就像是在唱一曲喪歌,唱的丹贔煩躁不安,心生不祥,他雖然是劫道的祖宗,但向來言而有信,只要錢不要人命,將破財消災四個字做的極為講良心,聽得黃大此言,他既不敢輕易動手,又不敢賭一賭鹿兒的性命。
他踟躕著轉頭,一眼就望見了不遠處的畫舫,佇立著的眾多看熱鬧的少女和公子,寒風送來低低的嬉笑聲,夾雜著一聲半聲挑唆的打啊,打啊的喊聲,他頓時惡向膽邊生,大袖一展,袖中一根琴絃飛快的躍出,重重劈向畫舫。
眾人大聲驚呼起來,只見琴絃光芒大作,發出悅耳的鳳鳴之聲,擦著畫舫掠了過去,眾人將將鬆了口氣,轟的一聲,畫舫卻從正中齊齊斷裂,那雕樑畫棟的二層小樓轟然坍塌,無數的木屑,碎瓷片從船上紛紛掉落,噼裡啪啦沒入河中,激起無盡浪花。
而原本看熱鬧看的心花怒放,直想挑唆著丹贔和黃大打上一架的一眾看客們,皆連哭帶叫的掉入水中,熟識水性的則奮力划水,往岸邊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