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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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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尉從窗子那兒目送著他們離去,轉回身面向屋裡。他臉上沒露出任何表情,撿起鋼盔,戴在頭上。他的目光駐留在剛進屋的海軍陸戰隊隊員的武器上有好大一會兒。他接下來所說的話對他們所有人來說都很奇怪。

“當一名軍官失去了指揮權,那名軍官也就不復存在了。可是當指揮權沒丟時,無論指揮的軍官發生了什麼事,他都沒有失敗。維克多將軍,你現在全權領導著這屆政府,你的下一個是史密斯,這之後是由軍官團組成的議會進行領導,我希望你們都同意。現在,我與英國政府毫無瓜葛了吧?”

他們點了點頭,有點迷惑不解。維克多頻頻點頭,真誠地表示同意。

“我現在是個平民了,”中尉說,“因為我甚至革除了自己的職位,我剛才給你們的那份檔案上寫的很清楚。這法律也適用於我,即使是我制訂的法律。英國政府現在歸你領導了,維克多將軍。我的所做所為已經與政府無關了。”

“沒錯,沒錯。”史密斯連連說道。

“那麼,”中尉站在所有人面前說,“我現在將要完成我要做的事。”他的手在戰袍下一閃,一道火焰射了出來,轟的一聲,維克多半個腦袋開了花,他搖晃了幾下,沉重地跌在地上。

史密斯極力想用雙手擋住他胸前的子彈洞。他剛想叫喊,胸前就湧出一灘鮮血。他撲通一聲摔倒了,痛苦地扭曲了幾下身體,也隨維克多而去了。

弗里斯曼驚呆了站在那兒,最後抬起雙眼恐怖地看著中尉,轉身投到海軍陸戰隊的保護之下。

布里克威爾開始喃喃自語,動彈不得。

海軍陸戰隊衝了上來。

像個決鬥者一樣,中尉抬起手臂,開始了射擊。一枚子彈打在海軍陸戰隊軍官的胸鏡上,又彈了回來,那軍官本能地朝來彈處射擊。

子彈將披肩撕開了,子彈如火,戰袍像紙。中尉踉蹌地向後一仰,又奮力想再抬起手中的槍。

門外響起了嗒嗒的機槍聲。兩名海軍陸戰隊士兵倒下了,其餘的亂作一團。是卡斯戴爾,騎在壓縮機槍鞍座上掃射著。

海軍陸戰隊士兵朝他衝去,幾乎沒受到那慢速子彈的任何影響。卡斯戴爾的面龐消失了,但手指還扣在扳機上。機槍傾斜了一下,還在掃著,射到牆上很高的地方。

卡爾斯通帶著一小群隊伍衝上來了。

吐吐沒有浪費時間使用那不中用的子彈,而是使用槍托。

毛基用鏈鎖向這夥人砸去。

鮑爾傑用刺刀開出一條血路,幾乎要到中尉近旁了,突然抓著肚子,踉蹌了一下,倒了下來。

中尉極力想向他的戰士喊話,可他怎麼也喊不出聲。他痛苦地看著他們被更優越的武器割成肉片。

吐吐倒了。

波拉德雖然一支胳膊不見了,可還在戰鬥著。

一群戰士怒吼著、扭作一團悲慘地毀滅了。

有人拖著中尉的肩膀。因為疼痛難擋,他感到屋子在旋轉。他又想喊出聲,可是辦不到。他正摔進一個血濺四壁的深坑裡,坑底通亮清明,然後,黑暗橫掃了一切。

一片黑暗、虛無——直到永遠。

塔山的白伍德大門上,旗幟還在獵獵地飄揚著。那金字已經褪色,只有知情的人才能辨別出曾經是那麼清楚的中尉的標記,白底兒已經灰白了,打了補丁,是狂怒的風將它撕裂的。

早晨,它是人們所看到的頭一樣東西,也是當日光漸逝,塔山上響起英國軍號那撤離的清晰、哀怨的調子時,人們所見到的最後一樣東西。

大旗依然飄飄,旗杆下的飾板上刻著下面的文字:他指揮戰友們戰鬥到最後一息,儘管戰敗了,但仍不失為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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