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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部分

死後反倒一直被緬懷著,真是讓人哭笑不得。

就在蘇月白端看丹青的功夫,聽寒已經推門進來,剛一抬眼,就看到了立在桌前的從丹青裡跳出來的大活人。他嚇了一跳,萬年冰封的臉浮起驚異的表情。

蘇月白聽到動靜,緩緩抬眼,望住聽寒的臉,沉聲道:“人都死了,一副畫能解多少相思?”

“你……你是……”聽寒的嘴唇動了動,繼而冷笑一聲,“若桐,休要胡鬧。”

蘇月白一愣,在腦袋裡琢磨著“若桐”這個名字,然後仰頭,和他一樣冷笑道:“若桐又是誰?我不在的這段日子,你的桃花運尤其好。”

“你……你不是若桐?”聽寒跨前一步,眉心微微皺起,顯然並非高興的表情。

蘇月白嘆口氣,將紙鎮拿起來,抽出丹青,當即揉成一團,陰笑著丟到聽寒的身上,嚷嚷著:“你的若桐顯然比我重要,何必拿一幅死人的丹青折磨人家呢?”

“月兒……你是月兒?”聽寒三步並做兩步,衝到蘇月白跟前,圈住她的肩膀,死死地端詳著她的臉。

“我來尋仇,你要不要捅自己一刀?”蘇月白掙開他的手,往書架前退了一步。

聽寒並未停下追著她的眼神,直接撲過去抓住她的手腕,反手一掏扯下她藏在衣服裡的易容符。沒了符咒的支撐,月兒的臉很快溶解,蘇月白現了原形。

“你還活著?”他啞著嗓子,低低地問。雖然蘇月白的臉和月兒的臉千差萬別,但是那眼神和說話的語氣,以及身上再也掩不住的氣息,都讓聽寒明白,月兒沒有死。

“月兒死了,但是我還活著,要不要我把自己的大名告訴你?”蘇月白抿嘴笑著,眼中卻是難以化開的悲切。自打月兒被滄拔推下噬魂谷,他們便再也回不去了。

“月兒,莫要胡鬧,既然你活著為何不來尋我?”聽寒近前一步,將她拉進懷裡。

蘇月白仰著臉,依舊掛著堅硬無比的笑容,只挑了挑眉毛,嘲笑道:“尋你作甚?找死?”

作者有話要說:

☆、第八十章 海誓山盟

“你竟這般怨吾?”聽寒緊緊攥著蘇月白的手,將溫熱的呼吸噴在她的發頂心。他的眼底翻滾著懺悔、愧疚、自責以及各種糾結的情緒,光是看著,都讓人混亂。

蘇月白不願再看他的眼睛,慢慢垂頭,嘆氣道:“我也想怨你,只是怨不起來,我終究不夠狠心,沒辦法不顧念那些一起的日子。而你……卻是真的狠心……”她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後竟逝入風裡。

聽寒慢慢鬆開她的手,退了一步,將二人的距離稍稍拉開。他倚著書桌,一隻手撐著桌面,好像隨時都會摔倒一樣。

“我這次來是想告訴你一聲,在你見死不救的時候我已經嫁為人婦,我的夫君是現在的新冥王。所以你我再次對立,有朝一日在戰場相見時,還請你做好心理準備,免得我下手太重你心有不甘。”蘇月白將此番來意說明,便轉了身。她沒有勇氣看他,也沒有勇氣面對自己那顆傷痕累累的心。

窗外的風已經冷了,妖界的夜晚如冥界一般寒涼。到底還是錯過了,讓她自打進了這個門,就有一種陌生感,好像自己是不折不扣的外人。

聽寒沒有說話,但是那雙撐在書桌上的手卻已經滲出了血色,他攥緊桌角,感覺渾身的血氣都冷卻了。那是來自地底的寒冷,凍僵了他的每一根汗毛。

“謝謝你找到了奶奶和爹爹,不過……這些年,他們並未虧待你。所以,他們與我一樣並不欠你。如今一旦恩斷義絕,我等也不會再受前塵往事的羈絆,你做你的妖王,我做我的冥後,咱們算是兩清了。”蘇月白艱難地邁了一步,自地上撿起那個被揉成團的丹青,似笑非笑地嘟囔著:“日後,不要畫這種東西了,免得惹你家若桐不高興。”

她是站在旁觀者的立場想,真的以撇清關係為目的,來進行告別的。告訴他,不要再自責;告訴他,她可以活得很好;告訴他,他們之間已經徹底結束;告訴他,她是愛過他的。

“雖然晚了,但是有件事我覺得還是應該說出來,免得日後會後悔。還是月兒的時候,我太過依賴你,以至於這種依賴變成了信賴,最後演變成喜歡。所以,我才會用自己的命作為賭注,如果你攔在滄拔面前,我會放棄冥界跟你走。但是,你沒有。”

蘇月白慢慢扭頭,頃刻間淚如雨下。她眨眨溼漉漉的睫毛,苦澀地笑了笑,算是最初也是最後的告白。

“月兒……”聽寒低低地呼喚,好像萬千言語只凝結成這一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