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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風裡希穩穩端著槍,眉頭皺了皺:“這一槍是你欠青青的。你身上果然藏著不少東西。估計那天在電梯裡你早知道開槍的人是我安排的,還有恃無恐地站在那等著看我演戲。”

李唐想伸手去掏藥止血,卻在聽到她這句話時定住,他那總是目視前方的眼睛垂了垂,低聲說:“現在,我知道了。”

他的聲音聽起來是那麼隱忍落寞,倒好像她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一般,讓她握著槍的手習慣性地抖了抖。

他終於沒有忍住,用日文低聲咒罵了幾句,然後抬頭用那張十年如一日的淡漠表情說:“你不應該做那種無意義的事,尤其不應該用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風裡希壓了壓心裡不知何時翻起來的情緒,學著他的語氣說:“可惜了,我從來就喜歡做無意義的事。不然也不會和你耗了那麼久。”

李唐上前一步,抬起沒受傷的一隻胳膊想去拉她:“和我回去,我有很多資料可以證明我並沒有想過傷害你”

他這句話被另一顆子彈打斷,那顆子彈這次擦著他的褲管過去,風裡希眯了眼睛,神色不變:“你信不信我下一槍,可以打斷你的命根子?看起來你那東西只保得了上半身。”

李唐的手僵在空中,他從不怕威脅,也有九分的把握可以化解她的下一槍的下下槍,可是這短短的幾句話,卻令他心裡升起一種從未有過的恐懼和憤怒,那是他20年來從未體會過的。

這一瞬間,他腦中過了幾百條理論,最後卻只能像當初評價弗里德里希威廉尼采時一樣,用一句內分泌的激素紊亂反饋到神經系統,導致大腦效率低於正常水平來解釋。

在他大腦中很少被連線的地方,卻有個想法越來越強烈。

面前用槍指著他的這個人,曾經死死摟住他的脖子,一遍遍地說“可是我不想嫁他,我嫁你好不好?”。

這個被火燒的面目全非的女人,曾經有著令無數雄性腎上腺激素加劇的外貌,她曾那麼乖順地躲在他懷裡,對他開放身體最隱蔽溫暖的地方。

一直到三秒前,他也並不相信他真的做錯了什麼,他的世界裡,永遠只有應該做的,和不應做的兩種事。

Nick說她會生氣,他想的也不過是在哄她罷了。

諸如傷心失望憤怒這樣的情感,他從不相信能持續長久。

這兩個月來,他只是擔心她的身體,害怕她挺不過去,卻實實在在沒有想到過她會不想回來,她會厭惡他。

在他面前從來沒有難題,只有問題的天才少年李唐,忽然覺得無助。

風裡希見他不說話,槍口點了點,對他說:“你不放青青,我就抓了你。看13K是要你還是要青青。”說完又加了一句,“叫他們把Sophia帶來。”

李唐神色淡淡地說:“Sissy,你我二人半徑百米內都有我的裝置,就算我讓你劫持,你也走不出去。”

他這句話風裡希十分相信,但是到了這個關頭,她相信也沒用,只能硬著頭皮上:“那我們就看看是咱們倆哪一個先被打穿。”

就在這時,頭頂響起轟鳴聲,一架繩梯垂在她身後,消失了近一個月的大白球蘇糜完全沒有殘疾人自覺地靈活地從繩梯上躍下,聞著氣味蹭到她身邊,狐狸爪子明目張膽地摸上她的腰:“離離,我這才出去幾天,你就又威風凜凜啦。讓我猜猜,你現在是不是單手舉槍指著個可憐鬼呢?”

風裡希抬頭看了看頭頂上恨不得用黃金刷的直升飛機,和敞開的門裡荷槍實彈瞄著李唐的人,總算明白他取了100多億美金幹什麼去了。

敗家去了。

她還沒罵完蘇糜的土豪作風,忽然想起來一件事:“你怎麼找來的?我們身上和車上所有的電子儀器都被他廢了。”

蘇糜邀功地從她衣領裡翻出一枚比釦子還小的金屬塊:“離離,你不會以為我只會做網站吧?人家在硬體上,可不輸他。”說完轉向李唐,換回他的倫敦腔,“華盛頓警方離此處還有20公里,綁架政府官員,越境持槍?”

在過去的三分鐘內,李唐只做了一件事,就是盯著蘇糜放在風裡希腰間的手,至於他們說了什麼,等他回過神來時,才發現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但李唐總歸是李唐,猜測蘇糜來的前因後果需要的時間遠遠少於他從風裡希幾句話中理出頭緒的時間。

他無視胳膊上的傷,雙手插在口袋裡,變回了那個目空一切的大神:“Sophia女士,現在應該已經回到了使館。至於槍支”他攤了攤手,“我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