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不著怎麼辦?”
“睡不著也要睡。”
“那你親我口,也許我就睡著了。”
顧輕寒連眼睛都懶得睜開,打了個哈欠繼續睡覺。
段鴻羽又往她身上蹭了蹭,抱著她的腰,低聲道,“輕寒,我們這麼多人,你是不是最討厭我。”
“誰說的。”
“那你為什麼每次都護著白痴跟上官病殃子。”
“有嗎,我對你們一視同仁的。”
“有的,以前您對上官病殃子很寵愛,雖然現在也寵愛,但是我感覺,您對白痴也很好。”
“什麼白痴,他叫白若離,別亂取名字,難聽死了。”顧輕寒一把又將段鴻羽的腦袋壓下去。
段鴻羽掙扎了幾下,嘟囔道,“他本來就白痴嘛,別的女人不跟,偏要跟著你,她跟你認識才多久啊,就賴著你了。”
顧輕寒驟然睜開眼睛,低頭看著懷裡的段鴻羽,“你的意思是說,他白痴,眼瞎,所以才會看上我的?嗯……?”
段鴻羽將頭埋在顧輕寒懷裡,悶聲道,“沒有,是他太賊了,眼睛太亮了,才會看中你的,可是我不喜歡別人都喜歡你,上官病殃子不行,衛小人也不行。”
一句衛青陽,讓清瘦男子的身子重重一顫,眼裡閃過痛苦,不過因為是背對著的,眾人也看不到清瘦男子的臉。
“輕寒,你說,我們三個,也就是上官病殃子,衛小人,還有我,你最喜歡哪一個?”
“我說你無聊不無聊,成天問這種問題,睡覺。”
“那你回答我啊,你回答我了,我就不問了。”
清瘦男子身子僵硬了一下,似乎在緊張的聽著顧輕寒的回話。
不過卻久久沒有聽到顧輕寒的聲音,聽到的,只顧輕寒均勻的呼吸聲,以及段鴻羽的抱怨聲。
夜色越來越沉,整個山神廟裡傳出均勻的呼吸聲,清瘦男子微微移動了一下身體,傾斜的靠著牆壁,從他這個方向,透過破損的山神像,剛好可以看得到顧輕寒她們一行人,但顧輕寒等人卻看不見他。
那雙憂鬱卻清冷的眸子,留戀般的看著顧輕寒,眼角霧氣閃動。
看著她摟著段鴻羽睡覺,看著她時不時的幫上官浩,楚逸等人蓋了蓋被褥,再看著他溫柔的將段鴻羽不雅的睡姿撫平,將他踢掉的被子蓋在他身上。
不知為何,清瘦男子終於忍不住,一滴碩大的眼淚,直接淌下,滴落在自己的手心上,灼痛了他的一顆心。
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她的心,從來都不在他的身上,她對段鴻羽他們,可以極盡寵愛,包容,體貼,可是對他,哪怕他把自己打包送給她,她也不願意碰他。
上次和他發生關係,不過是因為她中了藥。不然,只怕,她也不屑碰他的吧。
伸手捂住自己纏得厚厚實實的面紗,心裡一片黯然,以前他尚有一臉姣好的面容時,她尚且對他不屑一顧,如今,他連容貌都沒了,她又怎麼可能會看得上他,何況,他現在如此落魄,如此狼狽……武功盡失,容貌被毀,連琵琶骨都被生生打斷了,他只是一個廢人,肩不能挑,手不能提,連腿都折了……
如今的他,哪還有什麼顏面再去見他,他不想別人可憐他,同情他……他不想……
就讓他自生自滅吧……
顧輕寒一個晚上睡得極不踏實,總感覺有人一直在瞧著她,看著她,張開眼睛,望了望,又什麼東西都沒有,何況還有路逸軒在守夜。
天還未亮,顧輕寒就醒了過來,無精打彩的打了個哈欠,看了看一排的四個夫郎,除了段鴻羽四仰八叉的呈八爪魚般抱著楚逸外,其他人都睡得很踏實。
忍著犯困,將段鴻羽踢掉的被子蓋好,這隻妖孽,從來都不讓人省心的,笨得要死,連睡覺都笨。
起身,走到路逸軒身邊,“你去睡會吧,反正我也睡不著,我來守夜就可以了。”
“天都要亮了,睡也睡不了多久,不睡了。”路逸軒將手中柴火扔到火堆裡,低聲道,“這些人,你打算怎麼辦?”
顧輕寒望了眼睡得香甜的眾多流民,微微一笑,“你不是有主意了嗎,還需要問我嗎?想做就去做吧,那幫貪官,確實該給她們一點苦頭吃。”
路逸軒嘴角微勾,笑得溫文爾雅,“好,我去解決同城的縣令,再將這些流民安排好,小姐與眾公子,就不必趕往同城了,一來一回,太過辛苦,你們先往南走,到姑蘇城,到時候我再追上你們。”
“好。”顧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