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平靜,大抵是真的想通了?
她擺手道:“難能啊?大家同朝為官,低頭不見抬頭見,哪裡能老死不相往來。再者說,情人做不成,也能做朋友,你我都是爽利人,沒那麼多拘泥。”其實這種關係,繼續做朋友,俞千齡是有些不自在的,可大家畢竟同朝為官,容崢的才智也都有目共睹,因她錯失此等賢臣實在是件憾事。
容崢點點頭:“有你這句話就好,只是……不知駙馬會願意與我相交嗎?”
俞千齡想了想時懷今吃醋的樣子,有點拿不準,但這個時候還是好面,道:“他寬容大度的很,不是那種小肚雞腸的人,他倒是真的欣賞你的才華,想和你做個朋友,沒少在我面前誇讚你呢,你若真心相交,他自然也是真心。”
容崢仍是點頭:“如此我便放心了。”說罷他有些欲言又止道,“只是我還有個不情之請,不知你願不願意……”
俞千齡倒是大方:“不妨說來聽聽。”
容崢垂下眉眼,有些黯然神傷道:“我也和你說過了,我母親嚥氣之時都以為有個兒媳叫於七。如今,你與我註定無緣,我想你陪我去我母親墳前,將你我情斷之事告知她,好歹給她上柱香,枉她臨去之時都念著見你一面。”
如此想來這真是一件憾事。將去的母親想看到兒子成家立業,卻遺憾故去,也沒能看傳聞中的兒媳一眼,這其中不乏有她的因素,去上柱香倒是應該。
俞千齡點點頭:“自然可以,只是我近日來政務繁忙,可能要過段日子才有工夫。”
容崢道:“不忙,等你有工夫再說,我母親最後就埋葬在了郭家村,來去不過三天的工夫,看你什麼時候方便吧。”
郭家村?俞千齡再也沒回過郭家村,可那裡的一草一木都印在她的腦海裡,現下她回去,也算是一洗前塵舊緣了吧,從此對郭家村也再沒有恨。
“好。”
容崢又把弓推給她:“這弓你還是收下吧,算作你我今日重修舊好,變為朋友的紀念。”
俞千齡看著那弓心裡矛盾的很。這弓她是十分想要的,可拿回去又怕時懷今有什麼誤會,也不知該不該拿。
容崢彷彿看出她的心思,問她道:“莫不是你還有什麼顧慮吧,怕駙馬誤會?你不是說駙馬寬容大度,不是那種小肚雞腸的人嗎?”
俞千齡終究還是想要,拿過去道:“他當然是大度,只是我不好平白拿,他日你有什麼用得著我的地方,儘管找我,我定會鼎力相助。”
容崢現下顯得很豁達,道:“既然已是朋友,我將來自然少不了會麻煩你。”
聽他這麼說,俞千齡稍稍心安一些。她其實是很重情意的,得知容崢那麼多年都在唸著她,心中對容崢更是有些愧疚,若是能幫上他一些,對自己也算是個安慰。
事情談攏,俞千齡也不好轉臉就走,關心他道:“沒想到你是容侍郎之子,只是為何現在才認祖歸宗,這其中有何誤會嗎?”
容崢聞言神色有些冷了下來,道:“我母親本是江湖中人,與他意外相識,無媒苟合懷上了我,他入京趕考中了舉人,一朝富貴便拋棄妻子在京中尋了一門好親事。我母親帶著我找到他時,他已有別的妻兒,說要納我母親做小,我母親一身傲骨,當即便帶著我離開了。只是她傷心欲絕,路上染了風寒,後來一直沒養好,不得已回了孃家。莊中是幾位叔父當家,對我母親的婚事頗有微詞,對我也甚是不喜,我稍稍年長一些便外出闖蕩,最後在郭家村落腳。母親知道我心中嫉恨他無情無義,臨終前讓我放下恨意,找他認祖歸宗……”
俞千齡聽了甚是不恥:“想不到容侍郎竟是這種無情無義之人!這等喪盡天良之事也能做得出來!”
容崢繼續道:“我本不想認他,可我一介布衣,一個山野的鐵匠,想找一個人何其艱難,我回容家是為了找你。”
從此隱於山野的白容,變成了容侍郎的長子容崢,再也不是從前的他,也失去了她。
俞千齡聽了又有些不在了,摸了摸鼻子道:“那你今後有何打算?”
容崢倒是很淡然:“我與他雖是父子,卻也沒什麼情意,我如今能在工部任職還是靠了鍾老國公的機緣,除了公事沒什麼往來,就這樣吧。”
她起初還以為他是子承父業,卻不想是受了老國公的提拔:“所以你才去給老國公賀壽?”然後就機緣巧合的重逢了她。
容崢點點頭:“正是。”
俞千齡頷首道:“老國公果然慧眼識金,你現在在工部也算是一身才華沒有荒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