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此,二長老痛哭流涕,悔恨不已。龍陽不知,二長老說的是實情。當初他接受任務的時候,認為也就幾年,往多了說就是幾十年的事情,誰知守著入口竟然幾百上千年!有多少酒能夠留到現在?特別對於一個酒鬼來說,更加難以讓人承受。
那種抓耳撓腮、輾轉反側、夜不能寐的感覺,如蟲子爬在身上,鑽進骨髓的感受,讓他無法回憶。好在他找到另外一種調節的辦法,裝瘋作傻、無理取鬧,以求轉移自己的注意力,這麼些年倒有些效果。再無人敢在他面前提酒的字眼,否則,他非扭下那人的頭顱當球踢。
如今被龍陽提及“酒”字,那酒蟲再次鑽入心臟,撕咬著他的精氣神,讓他不由得捶胸蹈足,上下難過。換了別人,還有命活?但他面對的是龍陽,他不得不忍著。
“真能忍!”龍陽似乎沒來由的自顧說著話。
“忍啥?是我在這裡呆那麼長時間嗎?”二長老如孩子般抹去淚花,不服的問道。像他這樣子,只能用大智若愚來形容了。
“時間,時間對你來說就是一個承諾,一個誓言,一個使命,難道不是嗎?”龍陽隨意咬了一口獸肉,故意試探二長老的反應。既然二長老能夠遵從命令守護出入口,那關於隱秘通道的事情,他不會隨便透露,哪怕龍陽經受過考驗。
“你是指那個?”二長老說的晦澀,但龍陽心知肚明。他就是自己不敢提酒字,還裝真人。
“對!就是那個!”和靳山在一起混久了,龍陽深知酒鬼的性格。一天不喝,那才真是如隔三秋啊!義父那時,啥時候斷過頓,真要沒酒,有的是辦法找來。他不願意忙活,就讓龍陽代勞。對於找酒來說,龍陽在山上多年,還是頗有經驗的。
“小子,知道你的身份不凡,別和我耍花招!你透過那幫蠢材的考驗,可並沒有透過我的考核!”誰知二長老不為所動,居然教訓起龍陽來。
“好吧!既然你不相信我,那大家就耗著。反正我已經進入你的地盤,你看著辦吧!”耍賴?龍陽有一學一,來個照搬不誤,順勢躺下來,正好可以休息休息。
“哼!”看到龍陽如此,二長老扔掉手中的獸肉,翻身躺下。
兩人僵持下來,誰也不理誰,誰也不搭話。二長老心想,我這已經那麼長時間一個人睡覺,一個人待著,一個人清閒,還怕你一個臭小子?!
龍陽心想,看你個老傢伙還能撐多久?和你耗的不是我,而是那酒蟲子!
魔魂林沒有晝夜的區分,沒有四季的過渡,沒有時間的概念,而二長老這裡,龍陽真切的感受到人間的感覺,雖然不是那麼全面與透徹。
這裡,有動物,有植物,還有了溫差!
唯一的解釋,那可能就是通道洩露下來的些許人間之氣。這裡,肯定就是與墓城的神秘通道所在!而僅僅只是這樣嗎?
墓城,是有人類居住,是存在一群生活在陽間底層的人們。但他們怎會存在,至今是一個謎!
龍陽去過墓城,差點被智者發現,滅殺在那裡。若非鬼婆與孟婆相助,他難以活到現在。但在那裡,龍陽並沒有發現鮮活的動植物存在,哪怕一口新鮮的氣息。
而在這裡,在陰界的魔魂林,龍陽確確實實的見到了,呼吸到了。
幾米遠的地方,二長老翻來覆去,動來動去。換做別人,定然會以為他是因為酒蟲的勾引,但龍陽不會。相對於二長老,龍陽睡姿紋絲不動,卻心緒不安,他想的更多。身負使命,自小如此,從未懈怠。
“叫什麼叫!煩死了!”最終,是二長老率先打破了沉默,猛然做起身子,雙手捂住耳朵,嘴裡大聲的嚷嚷著。
聽聞此言,龍陽更加確信自己的想法。“蟬鳴嘛!有什麼大驚小怪的?”龍陽翻過身子,看向已經暴躁的二長老。
“臭小子,你是不知道啊!一年四季之中,就它們最煩人,沒完沒了的叫喚,也不知叫個啥?”二長老稍微鬆開耳朵,又故意雙手捂上。
“它們如你一樣,三五年的蟄伏,只為這幾聲叫喚!”龍陽說完,立刻翻回身子,不再言語。
“小子,你啥意思?你說說,你說清楚!你、、、”二長老喊著,喊著,不住的喊著,一直沒有停歇。他真的要做龍陽口中的蟬,不停的叫喚。二長老就是這樣,他忍受著那麼多年的叫喚,今天就讓你龍陽也試試。
龍陽,你不是說蟄伏嗎?這蟬蛹只是三五年,我可是近千年,還不允許我叫幾聲,幾天嗎?!二長老的喊聲,正如蟬叫,帶著些許鬱悶,又有些許釋放。不為別的,為了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