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見地下室,我和小敏的情緒一下被提起來。
“地下室?下面埋的什麼?”小敏搶先發問。
“呵呵,不要激動,抗戰勝利紀功碑,不是佛家道家的塔,不會放什麼金銀財寶和經書法器來鎮邪。下面倒是放著一個不鏽鋼板,上面雕刻著羅斯福總統祝賀中國人民抗戰勝利的一封信。而且97年改造解放碑廣場前,地下室是可以進入的。”
我和小敏也笑起來,這個地方如果藏寶,也太誇張了。
“那是什麼時候改名叫解放碑的呢?”小敏好奇地打量碑上的題刻,沒有找到“解放碑”三個字。
“1949年,新中國的重慶市政府成立後,把抗戰勝利紀功碑上的碑銘和所有碑文去掉了,另外請當時作西南軍政委員會主席的劉伯承改題了碑名,變成‘人民解放紀念碑’,老百姓都簡稱它為‘解放碑’。”
“97年直轄後,解放碑又改造了一次吧?”我想起當年修解放碑廣場的事情來,當時廣場修好,卻因暴熱導致地面裂開,還翻修過一次。
“解放碑修廣場的時候,碑也重新搞了一下,”老曾指著碑頂的鐘,“那個鍾以前是老外送的大擺鍾,直轄後換成了電子鐘。”
重慶老百姓有句歇後語:“解放碑的鐘,不擺了”,講的是解放碑在文革後,年久失修,停止了執行。現在換了電子鐘,真的是永遠不擺了。
每年過新年,甚至情人節的夜晚,重慶都有幾萬人來聽解放碑的鐘聲,要是恢復成以前的擺鐘,也許能多幾分歷史的味道吧。
由於不是正點,我們沒有趕上聽解放碑的鐘聲,小敏的電話卻響起來,是潘天棒打來的。
失蹤的上清寺(二十七)
潘天棒的電話,自然是約小敏吃飯的,我忍不住提議宰他一頓,讓他請客吃老四川。小敏笑著告訴潘天棒要請就請三個人,電話那頭的天棒一口就答應了,說從辦公室趕過來。
潘天棒在地王廣場上班,我們穿過解放碑,在會仙樓底下等他。
老曾指著現在建行的方向,告訴小敏:“以前心心咖啡館,就在現在建行那個位置,這一帶叫會仙橋。”
“老曾,這個地方為什麼叫會仙橋?”我好奇問道,難道這裡以前有水溝還有橋?
“會仙樓這裡,以前有一個大水溝,就是大陽溝,為了過路架著一座木橋,清代變成石橋。民國初期為了建房,填掉了大陽溝,拆了橋。會仙橋的得名,是來自一個傳說。
傳說古時候有個老頭在橋頭開了個冷酒館,經常有個南岸塗山上在塗洞修行的道長來他館裡喝酒。那道長便邀請老頭到塗洞去耍。老頭去了,道長招待他吃豆花,端了一碗豆花出來,兩個人總是吃不完。下午,老頭回到酒館,老太婆問道:“你啷個好多年都不回來喲?‘老頭說:”你昏了喲,我才耍半天。’但一照鏡子,竟然鬍子都變白了。老頭才明白,自己遇到的道長是個神仙。“
“塗洞,就是老君洞吧?”小敏問。老曾點頭稱是:“老君洞古時候就叫塗洞。”
我心裡一驚,想起從老君洞得到的那首詩來:“老君古時洞,何處望長空,石邊賞古典,醉後一場夢。”不由一下得豁然開朗,我一把拉住老曾,“我猜到了,那首詩的謎底是四個字:塗上碘酒!”
老君古時洞是“塗”洞;何處望長空,當然是“上”;石邊賞古典,應該是一個“碘”字;醉後一場夢指的是酒,如此清楚!
“對對對!”老曾高興地補充道:“如果用米湯寫字,塗上碘酒就可以顯形!”
這時,小敏一指前面興沖沖跑過來的潘天棒:“天棒哥哥已經來了,我又想快點回家解圖,怎麼辦?”
我笑著向潘天棒迎過去:“天棒,剛才我告訴小敏你燒得一手好川菜,小敏想嘗你的手藝,我們去老曾家吧,不宰你了。”
聽見自己優點的時候,潘天棒總是很客氣的:“我的川菜是一流境界,不過我最擅長其實是做超一流的西餐,不怕餓得慌的話,今天就給你們露一手!”
到王府井超市買了一堆東西,天棒開車帶我們回老曾家。原來天棒曾經在一家西餐廳做過,今天準備給我們做義大利麵和黑胡椒牛排,一路上給我們大吹:“黑胡椒牛排,要用牛背柳,胡椒也要三種:黑胡椒粉,黑椒粒,黑椒碎。這些王府井超市不齊,還好我前幾天在麥德龍買了放在車上。”
回到老曾家,潘天棒下廚房,我們悄悄聚到老曾的書房裡。
小敏取出編號為“叄”的圖紙,老曾找出一瓶碘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