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這可是您要找的那方子?”宋嬤嬤恭謹地問道。
荀卿染不置可否,只看著香櫞。她要看這幾個丫頭如何做下去。
“說說吧,是怎麼回事?”
香櫞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請奶奶恕罪,婢子想起來了。那天跟了奶奶出門,是揀了個紙團。婢子不認得字,當作沒要緊的東西,就放在懷裡。後來玩葉子牌,還有些別的事,就混忘了。那天奶奶問的時候,婢子實在是忘了這件事。後來想起來,想找卻找不到,婢子怕奶奶責罰,就不敢和奶奶承認。不知道什麼時候夾在這件衣服裡!婢子該死,婢子並不是誠心要藏起這個來讓奶奶著急。請奶奶責罰。”
“你看看,這可是你那天拾到的紙條。”荀卿染將紙條遞給香櫞。
香櫞接過去,仔細看了,陪笑道,“奶奶別笑話婢子,婢子不識字。當時撿到了也沒仔細看,這麼瞧著,像……不,婢子看著就是那天拾到的紙條。”
佟家的和香秀兩個張了張嘴,終究還是什麼話都沒說。采芹則是滿臉通紅,身段微微發抖,看向香櫞的眼睛滿是恨意。
這屋裡保持淡定的,就是荀卿染和宋嬤嬤,還有一個不知所措的是採薺。
荀卿染將眾人表情都看在眼裡。看佟家的和香秀的表現,這紙團應該在采芹的箱子裡找到。可卻出現在香櫞的箱子裡,香櫞還承認了,確切地說,是很有技巧地承認了。
沒想到事情會變的這樣有趣!所謂假作真時真亦假,經此一事,就是再有人拿了紙條出來,要興風作浪,也是不能了。她的目的就是如此的簡單,只是複雜而有趣的人將這件事弄的複雜有趣。
“總算是找到了,也免得再去找荀大奶奶,讓她笑話我。”荀卿染笑道,“這件事,宋嬤嬤你看該怎麼處理?”
宋嬤嬤沉吟了一下,“這件事香櫞有錯。要如何罰,還是奶奶說了算。依著府裡的規矩,故意欺瞞主子,最少要打四十板子,也有攆出去的。若只是辦事疏忽,或者是罰月錢,或是打二十板子。”
故意欺瞞就是重罪,無意疏忽只需小懲大戒。荀卿染點點頭,齊府這些規矩還是很有管理智慧的。
“奶奶,婢子不敢故意欺瞞奶奶。是婢子疏忽了,請奶奶重罰。”香櫞道。
藉著這個機會重罰香櫞,或者把她攆出去?佟家的和香秀都激動地睜大了眼睛,采芹手裡撕扯著帕子,也是十分緊張、期盼。
“我也不信你是故意欺瞞我。不過做事疏忽,還是該罰。”荀卿染道。
香櫞跪地磕頭,“奶奶慈悲,婢子情願領罰。”
荀卿染一笑,“香櫞遇事不狡辯不推脫,這認罪態度很好。打板子就免了,只罰你兩個月的月錢,你可心服。”
“多謝奶奶的恩典,婢子心服口服的。”
荀卿染從椅子上站起來,轉身出了東耳房。佟家的有些失望地跟出來。東耳房內,幾個丫頭開始收拾各自的箱籠。香櫞並未受方才的事情影響,畢竟罰月錢對她來說是極輕的懲罰。香秀有些心不在焉,而采芹則呆站在那,兩道刻毒的目光看著荀卿染的背影消失,又凝住在香櫞的身上。
荀卿染回到暖閣,就將紙條拿給齊攸看,將事情挑能說的大略給齊攸說了說。
“……。這點心香軟可口,早就要拿給廚房裡,做給老太太嚐嚐。”
齊攸不過在紙條上掃了一眼,並沒說什麼。
這天夜裡下了一夜的雪,第二天早上起來,整個世界銀裝素裹,齊攸依舊早早地出了門,荀卿染便到齊二夫人這邊來請安。
祈年堂院內積雪已經打掃乾淨,院子裡丫頭婆子們來回走馬燈似地忙碌,卻也悄無聲息。荀卿染進了外間,齊二夫人並不在,齊婉麗和齊婉煙坐在椅子上,見荀卿染進來,都站起身。荀卿染讓她們坐下,又對站著的周、李兩們姨娘點了點頭。
“太太……?”荀卿染低聲問。
齊婉麗用手指了指裡間,示意荀卿染輕聲。
這時就聽裡間傳出婦人的哭聲,聽著有些耳熟,卻不是齊二夫人的聲音。
荀卿染就走到齊婉麗跟前坐了,低聲問她是怎麼回事。
“娘娘天沒亮就讓人送了訊息來,荀家四姐姐和鄭家的好兒姐姐,被永晴公主看上,要帶了一起去和番。”
“啊?”
齊婉麗輕輕的一句話,彷彿是個焦雷,荀卿染不覺心裡一沉。
原來前朝時候,與北面的番邦多有戰事。番邦多是遊牧民,勇悍非常。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