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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撞見熟人或者那個‘冬瓜’突然回來,其實,他的憂慮是多餘的,自己在這裡是沒有幾個熟人的,每個人的面孔看起來都似曾相識,但又都不認識。

黃天明之所以選擇逃脫的另外一種緣由是他的信用卡差不多光光了,他不知道這個精神有些失常的女孩子到底還要呆在醫院多久,每天又都要用錢,這樣的日子如果一直持續下去……他無法預料,預料的越可怕,就會增加內心更沉重的痛苦。

頂著冷厲刺骨的寒風,顫抖著移動著步子,為了省錢,他走了一個小時的路程才回到工廠。心情卻一直也平靜不下來。

門口那個肥頭大耳的保安打著哈欠,不耐煩的指著他厲聲質問:“你是睡過頭了還是吃飯時間去哪裡撒野啦?看看吧,現在是幾點?你還不如回去睡覺呢?”

“我今晚是上夜班,因為在路上出了點狀況,所以……”

黃天明實在不願意跟保安囉嗦,這個工廠裡的保安牛氣十足,整天擺著個架子,看你不順眼就把你叫住,然後搜身,黃天明也被搜過一次。那次是白班轉夜班要熬十八九個小時的時間,為了防止打困,就買了一包檳榔塞進口袋裡,被保安搜到了。本來搜到掏出來就可以了,但是那個保安卻羞辱似的說:檳榔可以不用沒收,但是你要吃完了再進去。他目瞪口呆,心裡在想,就是扔掉也不會那麼傻BB的吃完,那樣會吃死人的。之後的日子他也曾聽到一些關於保安惹出來的無端事故。

“過了一點,是不可以進車間的,你可以下班了。”胖保安冷冷的說著,把身上的棉大衣往脖子上拉了拉,活像個縮頭烏龜。

下班在工廠裡有兩種解釋,一種是正常意義上的上下班,掐著點來,守著規矩走,每天就這樣重複著;另外一種則是遇到因為自己的違規操作或者觸犯了工廠裡的某個條條框框的制度而被領導當場抓到要求即刻下班,這兩者對於車間工人理解的相當深刻,黃天明也見到過一個因為上班時間玩弄手機而被捉到當場就下班的。因為疲勞,有時候他也想偷個懶搞個小動作什麼的,可是就怕上頭領導捉到要你下班。

起初,他領會錯了,一個勁兒的給保安解釋:“我是外宿的,在路上發了一點事情,所以耽誤了上班時間,麻煩你通融一下,我給主管打過電話,他沒有接,所以就跑來給他請假……”

“你哪個部門的?”

黃天明誠惶誠恐的跟肥保安講了。保安在值班室撥打著電話,好像跟那個主管很熟的樣子唧唧歪歪的講了半天,從窗戶裡探出頭來說:“你們老大今晚休假了。”

怎麼這麼巧,自從進入12月以來就不讓休假了,可是他……可能是人家臨時有急事。噯,他無奈的搖頭嘆氣,忍不住罵了一句:“他媽的,真是倒黴!”

“罵誰呢,我看你就是欠叼!有能耐別走!”胖保安怒氣衝衝的罵著,話語充滿了挑釁。

黃天明撒腿跑了。

天黑的怕人,工廠外邊的路上正在施工,鑽井機緩慢而有節奏的敲擊的聲音特別刺耳,遠處的馬路上,時不時的飛過一輛汽車,對於這些新安裝的紅綠燈,似乎引不起他們足夠的重視。

人啊,非等到出了事故之後才後悔不該這樣不該那樣的弄出一大堆理由出來,然後進入到一場無休無止的糾紛之中。黃天明想起妹妹那個電話問他有沒有向家了打電話,說家裡正在下著大雪,連著好幾天都沒有停過。在他的心裡,年平均氣溫度的深圳彷彿也在下著一場大雪,紛擾的大雪打在臉上喘的透不過起來。

他想了很多,關於自己,家庭還有那個精神失常的女孩子,給他造成了令人窒息的壓力。

如果,沒有如果!

電話響了很久,他才發覺。

自從他接了這個電話之後,他看見自己面前是一條不可避免的,沒有盡頭的,在一片荒涼而黑暗的地方伸展著的小路。

由於知道非走這條小路不可,他心裡充滿了一種盲目的平靜。

《10》

‘冬瓜’打過來的電話,問他現在在哪裡,他告訴他還在醫院裡堅守者。

他問東問西,黃天明就開始和他周旋。

黃天明問他什麼時候才能過來,‘冬瓜’說可能要晚一點,那邊的事情還沒有弄清楚。黃天明聽的很清楚,電話那端傳來幾個女孩子妖豔*唱歌般的吼叫聲,音樂的節拍充滿了很強的節奏感。‘冬瓜’就沒再說什麼,囑託了一句要他照顧好安曉雲就斷了電話。

連黃天明自己也突然意識到自己竟會變得如此虛偽,謊話連篇,起初只是有些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