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柴家進宮面見當今,聖上就藉機會斷了赫連家去柴家求助的路。
柴家亦不願看著妹妹一家淪為刀下之魂,只是他們不能為了她而棄柴家之不顧。
為今,赫連希孤身入仕,當今很樂意為他鋪路,而且他很欣賞赫連希的才華,他特意點名讓他面聖也是變相地告訴所有打算暗中做手腳的人收斂些。
“外甥在貢院可還習慣?”
赫連希轉身看到一臉親切笑意的柴大爺,駐足微笑道:“院長人很好,對希兒多有照拂,平日裡只做文章看看書,日子清閒些倒也和樂。”
柴鳳楚仔細打量著赫連希的表情,見他無絲毫的不耐,便知他在貢院裡是真的適應了。他對赫連希的表現很滿意,別人不知道他卻是清楚的,貢院並不像外面說的那般好,真正說起來,貢院裡的日子比苦讀的時候更辛苦百倍千倍。
整日埋頭書海,年如日地看書,做得好了沒有人看得到你的功績,做得不好了也不會有人去指正,在貢院裡全憑自己。
興許有一日陛下突然光臨發現你的能為,破格提拔任用你,否則一輩子待在貢院也不是不可能。
貢院裡如今就有四五個將近六旬的貢生,一生都獻給了書海。
貢院位置較偏,在皇宮的的一角,赫連希同柴鳳楚一道出宮,正相談甚歡,只聽身後有人急急地喊道:“貢生大人留步,陛下急招!”
內侍急匆匆而來,氣喘吁吁地衝柴鳳楚點了點頭,面向赫連希道:“請貢生大人立刻隨奴才去見陛下。”
柴鳳楚眼睛一眯,眼底劃過一閃而逝的笑意,衝赫連希擺擺手道:“如此你快去吧。”
赫連希恭敬地跟在內侍的身後進宮,心裡七上八下地把不準陛下此舉是要幹什麼,他如今孑然一身,實在不明白陛下的意思。
內侍見赫連希年紀輕輕地卻得了聖上的關照,又聽人說他才華橫溢乃棟樑之才,心裡存了結交之意,寬慰道:“貢生大人前途無量,不日定會高升,小的在這兒先恭喜您了。”
赫連希驚訝地看著認真的內侍,從袖筒中掏出一章千兩的銀票遞給他,道:“公公何出此言?可是有人在陛下面前說了什麼?”
內侍腦中想起陛下看著李大人的摺子時惱怒的樣子,不由地搖頭笑道:“陛下看重貢生,自然是看重赫連希畢竟經事少,沒有看到內侍眼裡一閃而逝的閃爍。宮裡能活下的人都是人精,這過得如魚得水的更是人精裡的人精,左右逢源、兩面三刀,是最最得罪不得的小人,是最沒容人之量之人。
赫連希被內侍領進了陛下的書房,這裡同之前議事的朝堂內殿不同。
四方的屋子靠牆擺了一排的書格,不同於朝堂大殿的浩然磅礴之勢,這裡充斥著一股書卷之氣,雅、清、貴,又有一種蕩氣迴腸、遨遊書香之感。書格正前擺著一方黃花梨木的書桌,桌上擺著硯臺、筆冼、墨石,樣樣俱全,桌中央攤開著一個摺子。
“陛下駕到!”
赫連希跪在地上眼睛盯著地面,餘光看到明黃的鞋子從面前過去,叩拜道:“微臣叩見陛下萬歲。”
武德陛下微眯著眼睛看著跪在地上恭瑾戰兢的赫連希,良久不語。
沉寂的書房就連一絲的呼吸聲都聽不到,赫連希突然緊張了起來,脊背上冒出的虛汗打溼了裡衣,他嘴角微翹自嘲地笑了,一直以來自以為陛下對他是不同的,他有心護著他便是看重他,只要他用心做事,終有一天能出人頭地。
他沒有想著走捷徑,也沒有想著去建立大功勳來博取陛下的青睞。他從來都看得清楚,那些華麗的功績並不能說明多少,有時甚至會成為你的催命符。功勳越大越是遭人妒忌,赫連家本就搖搖欲墜,如今正處低谷之落,他不能有絲毫的閃失而累及全族。
腦中閃過一念。
陛下難道。。。
是了,赫連家的存茶足有上百萬之巨,陛下如何能不動心。
父親臨行前一夜的囑咐,李大人的舉動難道陛下不知?不,陛下一定知道,但是卻放縱了他。
混亂之際,陛下怒道:“赫連希,你可知罪?”
赫連希不再深埋著頭,微微挺直了身子,雖然並未抬頭挺胸,但也不是方才那般低微恭謹的姿態。許是放開了無所顧忌他才放縱了,平淡回話道:“赫連希糊塗,不知所犯何罪。”許是怕陛下惱了,連忙接著道,“微臣是陛下的臣子,食君之俸為君分憂,今希令陛下惱怒是希一人之罪過,請陛下降罪。”
“好,好,好!”陛下連著呵了三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