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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莖筋整整齊齊的碼在盒子裡,像一套樸拙的管絃樂器。

我一臉得意,這可是集合了馬、虎、豹、牛、羊、鹿、蛇等各種珍禽猛獸的十二鞭,在晉地時被稱為“神鞭”的,據五兄說,死人都能熱醒過來,更別說活人了。

父皇盯著十二鞭看了半晌,甚是沉穩的又重複了一遍:“伏苓……有心了。”

我忙說:“這都是父皇應得的。”又要治理國家,又要關心妻妾兒女,如此辛苦,進補也是應該的。我原就料想父皇見了十二鞭應該是驚喜的,不過現在看他老人家的表情,總覺得好似驚大於喜。

出了甘露殿,太子夫君看我好幾眼,我摸著臉奇怪的問:“我臉上有什麼東西麼?”

“沒有。”太子夫君嘴角似乎微微向上提了提,又速速縮回原位,看上去,好像面部神經抽搐似地,看來我那一腳踢得著實挺重,都留下後遺症了。

這以後,很奇怪的是,太子夫君除了初一、十五,初五、初九、十二、廿七這類非常規的日子也會登臨璇璣宮。

一日,我和雙胞胎正在試吃曉慧最新指導研製的“奶油蛋糕”,太子夫君就忽然出現了。“這是什麼?”

“奶油蛋糕。”

“還有麼?”

“沒有了,這是最後一塊。”我指著面前被咬的只剩小半塊的蛋糕。

太子夫君捏起那小半塊蛋糕,直接放進嘴裡,咀嚼一陣,吞下道:“味道甜了點,下次少放點糖。”

我不嗜甜,也覺得糖擱多了,奶油甜膩了些,遂點頭。至於所謂下次是什麼時候,那就不好說了。

在我的記憶裡,“下次”二字就是一個虛數,不得準的。比如我想去參加部落會獵,阿爹會說

:“這次就算了,下次,下次帶阿苓去。”然後我一次也沒有參加過部落會獵;再比如我想多吃一碗冰鎮的酥酪,我阿孃就說:“這次就算了,下次隨你吃個飽。”然後我從來只能吃到一碗;還有我找兄長們玩時,得到的答覆也往往是:“下次再陪你去玩。”但那下次也就是十之一二。是以我根本沒把太子夫君的“下次”放在心上。

結果第二天,太子夫君又來了,坐了半響,幾番眼神示意我,我不明所以,大眼瞪小眼,他只好開口問:“那糕點呢?”我想了幾息才明白他是來吃少放點糖的奶油蛋糕的,誰想到他的“下次”會這麼短呢?

之後,每每午休時間,太子夫君就經常會踏著暖暖的日光踱進來,一派悠閒。我心想:每次都挑這個點來,他是不是就等著吃下午茶點心啊。

後來憶起我那預備役弟弟趙寬的事,試探著問正吃點心的太子夫君:“為何周國入伍和晉國入伍要求不同?”

太子夫君略一沉吟,娓娓道來,周國以農工商業為主,生活穩定,夫妻守望易於生養,加上人口基數大,所以百姓在數量上就有優勢,但是宗族世家淵源已久,有的甚至早在周朝開過前就已經根基深厚,關係網一張開,輕易不能動搖,其中的彎彎繞繞都是一句話,“老祖宗留下來的規矩。”反過來,晉國以木林漁業為主,上山下海,生活比較驚險,夫妻常年聚少離多,人口基數更是不能和周國相提並論,留種就很重要,晉國又以勇猛剛烈為榮,貴族子弟自當身先士卒,以作表率。

末了,太子夫君說:“以後,有什麼不懂的就來問我。”說這話的時候,口氣特別溫和,甚至帶著一絲明顯的笑意。

太子夫君不笑的時候,給人的感覺是冷峻的,但是這麼一笑,似乎又有些冰雪消融之感。我呆呆地看著,心想,曉慧說的果然沒錯,甜食會讓人放鬆,連太子夫君的臉都鬆了。

等到太子夫君走了,我才記起來,我把趙寬的事情,給忘了。

好景不長,甜食攻略很快就偃旗息鼓,原因是我長了蛀牙。酸酸甜甜的棗糕一入口,我就忍不住“哎呦”一聲。太子夫君看過來,問:“怎麼了?”我眼淚汪汪地看著他,搖頭。他又問:“咬到什麼東西了?”我繼續搖頭。他的眉皺起來,說:“張嘴。”我一聽頭搖的更厲害了,雖然我不夠窈窕,但怎麼說也是一國公主之尊的淑女啊,把後槽牙隨便給別人看算什麼事。

大概是甜食的放鬆能量用完了

,太子夫君額角跳了兩跳,低聲吼道:“張嘴!”我一震,不情不願的張開嘴,內心充滿羞憤,淑女的後槽牙,淑女的後槽牙,淑女的後槽牙啊!

蛀牙暴露了,太子夫君還捏著我的下巴,讓蛀牙在陽光下溜了兩圈,所有的宮人都圍觀了,或低頭或掩嘴,我沒臉見人了。蛀牙君,我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