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皇宮內卻仍然歌舞昇平,窮奢極欲。
敏的寢室內,氣氛詭異的可怕。
爽怡和淼站在榻前,卻扭著頭看著窗戶,臉色極是難看。吳名直直的盯著敏,眼睛裡透著火氣,堅決而不留餘地。
敏的胸口起伏著,瞪著吳名,輕聲道:“你說過不管我要做什麼,你都會支援我的,言猶在耳,你就要食言了?”
吳名的眼底盡是擔憂,但堅決不減,語氣卻柔和似水。“我是說過,但不包括看著你涉險,我不能冒險,不能冒著失去你的危險。”
敏的心抽痛著,眼眶熱了起來,心中動搖,眼瞼垂落,但瞬間抬起,直視著他,道:“她是你的親人,你能見死不救嗎?”
吳名袖中的手握了握,才道:“我不會見死不救。但,你的身體尚未痊癒,再者,這是上官的局,你不能去!”
敏氣的支起身子,與他平視,道:“你的意思是,你一個人去,是嗎?你不讓我去涉險,你就認為我會讓你去?我的身體已經好了,我不會讓你一個人去的,要去一起去!”
淼實在忍不住了,扭頭看著敏,急道:“你自己都說,這是上官婉兒布的局,她就是要引你去自投羅網,她要怎麼樣,你心裡不清楚嗎?你們去,只是死路一條!上次的教訓,你還學不乖嗎?”
敏滯了一下,苦澀的笑了起來。“你們認為我這次不去,她就會放過我了嗎?現在女皇未死,她身在上陽宮,便能用蘭若和紫葉做餌,等到女皇一死,她回到皇帝身邊,到時她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她能下手的人就更多了。”
爽怡看著敏心痛,沿著榻邊坐下,道:“我們走吧,現在就走,離開這裡。”
敏搖搖頭,道:“我們怎麼走?帥土之濱,莫非王土,我們能逃到哪兒?何況,我們能拋下紫葉嗎?李隆基冒死收留我們,我們一走,他脫不了干係,你們要害了他嗎?我們不能這麼自私,我們陷得太深了,牽扯的人和事太多了,不是我們想揮揮衣袖,就可以不帶走一片雲彩的走。”
爽怡和淼的臉色白上加白,咬著嘴唇說不出話來。
吳名深深的看著敏,一手不經意的摸著身旁的長劍,另一手握著敏的手。
敏明白他的意思,笑的有些慘淡。“我知道我總是逼得你走投無路,最後只能順著我。可是,我竟然有和上次同樣的心境,我一定要見她一面,我一定要問清楚,我不能這樣糊里糊塗的過日子。爽怡、貓兒,我知道我很自私,請你們一定要體諒我,我和她一定是許多世前的冤家,牽牽絆絆,糾纏不清。爽怡,天志不是說過,我雖有兩劫,卻能逢凶化吉的嗎?我不會有事的,何況,我還有吳名。”
敏從領口拽出鳳佩,溫潤通透的玉佩靜靜的躺在她的手心,她將它放在吳名的手上,吳名大驚,緊緊攥住她的手,死死瞪著她。敏笑了下,反手握著他的,輕聲道:“玉佩的主人,含冤受屈的過了幾十年,現在該是她恢復身份的時候了。我希望你去見見她,為你娘爭取她應有的。雖然已經遲了,但是我相信你娘在九泉之下也會安息的。”
吳名眼中閃過一絲痛楚,慢慢化成溫暖,兩人雙手相握,眼神交會,千言萬語盡在不言中。
爽怡知道敏的心意已決,輕嘆著:“既然如此,我們就要想好脫身之法,好讓你們能全身而退。”
淼點點頭,又歪著頭冥思苦想的道:“是啊,我覺得積善坊不是我們久留之地,我們必須再找一個容身之所,可是哪裡合適呢?”
爽怡和敏對視一眼,都笑了起來。“白馬寺。”
十一月二十四,夜深人靜,明月如皦。
吳名和敏隱在樹後,靜觀著上陽宮外的守衛動靜。兩人都穿著黑色的夜行衣,蒙著面,背上都揹著用黑布包住的長劍。吳名將敏圈在懷中,一則為她擋風,一則保護她的安全。
吳名觀察了許久,才貼著敏的耳朵,輕聲道:“你失蹤時,我曾來過這裡幾次,守衛極為森嚴,可是今天,處處是漏洞,我想是上官故意的,這樣外鬆內緊,必有後招。”
敏點點頭,眼睛似要穿過宮牆去,突然幽幽的道:“你一定有全身而退的辦法,對不對?吳名,如果,我是說如果,出了事,你一定要想辦法出去,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出去。”
吳名的心顫了一下,猛地將她轉了過來,盯著她的眼睛道:“你要這樣想的話,我不會讓你去的,我也不會去。我不能拋下你一個人。”
敏笑了起來,道:“我只是說‘如果’,並不一定會有事啊!何況,我們還有殺手鐧呢?”敏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