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置若罔聞,不再多看男人一眼,自顧利落地跳下馬車。
慕容裕軒劍眉微擰,不明所以,很快他收回思緒,再把手遞給雲傾舞:“路途顛簸,傾舞可還吃得消?”
“沒事……有阿離在,我辛苦一點也值得,話說,我都幾個月沒出門了,都快發黴了。”雲傾舞小臉洋溢著幸福的笑顏,被男人扶著下了馬車。
白纖纖一個人失魂落魄地往前走著,放眼望去,整個西郊站滿了黑壓壓的黃衣禁衛軍,時辰尚早,但王公貴族、朝廷大員等眾人早已齊齊聚集,等候聖駕的來臨。
高長青站在佇列最前面,他容光煥發,眉飛色舞地同眾人談論狩獵行程。
天師花墨赫也騎著白馬姍姍來遲,他安靜地抱著懷裡的雪貂,紫色的眸子空遠、不染塵埃,在瞥見白纖纖那一瞬時,眸中驚起微漾。
袁弘跟夫人高素心共乘一匹黑色駿馬,夫妻二人耳語著,外人看來儼然一副鶼鰈情深的恩愛模樣。
南軒崇尚習武,女子隨行狩獵也不是稀罕事,在場的男人幾乎都攜帶著女眷,成雙成對,白纖纖陡然覺得,她此刻與這些人有些格格不入。
今日,果真是一場盛世,聽說,這為期兩天的狩獵活動,目的是捕獲那傳聞中每年七月初八才出現的天狼。
天狼是南軒物種最高貴的狼,通靈性,可以預知災難,但天狼生性殘暴,狼爪鋒利,奔跑速度極快,最好的獵手也難以馴服。
此番狩獵如此興師動眾,文武百官齊齊出動,為的就是一舉捕獲天狼,庇佑南軒。
袁弘正與高素心說著什麼,眼角的虛光不經意落在白纖纖身上,他眸光微動,鬆開懷裡的女人迅速跳下馬來來。
日頭毒辣,烘烤著大地,白纖纖眼前一黑,腦中一陣眩暈,身子直直朝後倒去。
“你怎麼了?”袁弘飛身上前,及時護住了女人傾倒的身子,他眸中盡是擔憂和疼惜,單手把女人緊緊摟在懷裡。
“我……”白纖纖迷茫地睜開眼睛,袁弘那關切的目光她盡收眼底。是他?他為什麼對自己一反常態,總是在自己最狼狽,最無助的時候及時出現?
“是不是中暑了?你臉色很難看。”袁弘把女人扶正,探手試了試她的額頭。
“我沒事!”白纖纖推開男人的手,心中一陣牴觸。她不過是因為一夜未眠,早膳也沒用,馬車上又為雲傾舞的話傷神傷身,以至於此刻眩暈無力。
“你現在很虛弱,不要逞強了!告訴我,你哪裡不適?要不要傳太醫?”袁弘固執地扶住女人,語氣帶著責備的意味。
“我……”白纖纖被男人過分的關心弄得不知所措,只得垂下眼瞼道:“我很餓而已。”
“唉……”袁弘長吁口氣,提著的一顆心這才放下,他拉著女人,一路穿過人群,毫不避諱眾人詫異的目光。
“喂!你要帶我去哪?”白纖纖心中惶惶的,根本來不及拒絕。她明顯地感覺有灼熱、怨恨、興味、訝然的各種複雜的目光在她身後盤旋。
半晌後,兩人在一處白色的營帳處停下,袁弘撩開幔帳,拉著女人走了進去。內室雖然很簡陋,但佈置地整齊,乾淨,紅毯鋪成的地面上擺放著桌椅、雙人床、日常用的物什。
袁弘徑自走到矮桌前,揭開一個精緻的漆紅色食盒,一股甜膩的馨香頓時撲鼻而來。
白纖纖眸光微動,訝然道:“是芙蓉糕嗎?”她此刻的表情,如同一個發現美食的孩子,一臉驚奇和不可置信。
“恩!”袁弘把食盒裡的芙蓉糕夾到小碟裡,然後遞給女人:“記得你以前,每當心情不愉快時,會吃很多的芙蓉糕,說可以用那甜味壓住心裡的苦。”袁弘深深地望著女人,目露疼惜。
“你……你到底是誰?”白纖纖愕然瞪大眼睛,這個男人,這個男人,她似乎跟他不熟,也沒多少交集,他就那麼熟悉她,瞭解她,連著她心中所想也猜到了。
“纖兒,你只需知道。我是永遠不會傷害你的人,快,涼了可不好吃。”袁弘並沒回答女人的問題,催促道,眼角眉梢漾著無盡的愛憐。
“謝謝!”白纖纖也不在推脫,那樣會顯得矯情,她信手拈起一塊淡綠色的星形糕點送入嘴中,入口那一刻,她眼眶沒由來蒙上一層水霧。
那味道,明明很甜,很美好,可是她的心卻很苦澀,很難受。慕容裕軒似乎從不知曉她愛吃芙蓉糕吧。
芙蓉糕對於她來說,就像是一種信念,習慣。從出生就有的,她嚐嚐臆想著,或許那是前世留下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