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如今,也不必再提究竟是何人開的頭了,總之,原本起碼還能有兩天休息日的朱翊鈞,現在每天都要見到張居正。當然,不是在早朝上,而是在講堂這種氛圍中。
一天一次講經,老實說,朱翊鈞第一次的時候,不,前幾次,他都覺得這沒什麼,自己能夠挺得過去。而且上午早朝,然後講經,下午他還是會讓張凡過來給他講解一番。
但是這種情況並沒有持續多久,大概半個月都不到的時間,朱翊鈞就有些挺不住了。其實,在早朝這件事情上面,皇帝也不比那些大臣們要好到哪裡去。
大臣們要在天還是黑著的時候就起床,而且一年之中,趕到午門的過程中也大都是披星戴月的情形。而皇帝並不比這些大臣們要好多少,最多就是佔了一個距離近的原因,可以多睡一會。當然,倘若是隆慶這樣稍稍有些懶的皇帝,也是可以擺譜的,讓那些大臣們多等一個時辰,誰又敢有什麼怨言呢。
不過如今的朱翊鈞可沒有這麼個權力,不光是因為他此時還是個沒什麼權力的皇帝,更因為自從他坐上皇位之後,李太后對他的要求也是更加嚴格了。馮寶在這之中也是起了很大的作用,一個月當中,起碼有十五天的早上,是馮寶將他喚醒過來的。
而如今,早朝在加上張居正的講經,讓朱翊鈞每一天的早上都不能休息一會。而下午到了,在午後這段最為睏倦的時間裡面,還要張凡來為他講解些什麼東西。畢竟張凡也就這時候有空,再過會他也要去處理錦衣衛當中的事物。要是再晚,張凡再進宮也就有些不太合適了。
如此一來,朱翊鈞自己就挺不住了。但是,張凡不辭辛勞地天天來為他講解本不屬於他的本職工作的事情,朱翊鈞本就因此對張凡懷有一些歉意。可是如今,要他對張凡說以後不要再來了這種話,朱翊鈞又有些難以開口。
最後,還是張凡站出來做這個惡人了。其實他早就看出這麼一來,朱翊鈞的精力不足了。但是張凡同時也明白,當初也是朱翊鈞要他過來的。如今再讓他自己反悔,也的確是有些為難他了。所以張凡也就只好主動對朱翊鈞說,自己這段時間有些忙碌。
而朱翊鈞自然是配合無比了,還裝模作樣地挽留了張凡一下。
不過如今,張凡不天天過來了,也讓朱翊鈞煩惱的很。天一次,今天講的,第二天張居正就會問朱翊鈞。而經常性地回答不出來,要麼就是沒有回答完全,要麼就是沒有回答到點子上。
而張居正對此,可是毫不留情面的。畢竟不論規模大小,這都是經筵。而在經筵之上,講官即便是面對著帝王,也是絲毫不會留情面的。更何況,張居正當初要求重開經筵也是有目的的,就是為了控制朱翊鈞,給他的心理上造成壓迫,好方便他將來行事。
所以這段日子,朱翊鈞也是被訓的有些害怕了。他倒也不是害怕張居正什麼,只是害怕張居正將他沒有聽講的事情告訴自己的母后李太后。倘若李太后知道了的話,那朱翊鈞可就是有罪受了。
所以,明白這些前前後後的事情,張凡現在也就不打算打擾朱翊鈞,想要告辭了。
不過在張凡正準備開口告辭的時候,卻是發現朱翊鈞又是滿面愁容的模樣。
張凡心中自然是覺得,朱翊鈞是被經筵上的事情所煩惱著。這些事情本來就不應該是他操心的,而且即便是他想要過問,也沒那個能力。張居正如今的決心那可是相當之堅定的,恐怕即便是對於他所抱有的心思並不認同的人,也並不打算去過問這件事情。
不過臨開口告辭之前,張凡還是開口問了一句:“陛下,微臣見陛下面有難色,可是遇到什麼麻煩事情了?”
“哦,其實也不是。”張凡的話讓朱翊鈞回過神來,說道,“最近雖然是有些累,不過朕倒也是已經有些習慣了。”
“那陛下為何還是一副愁容?”張凡不由得好奇了,“是不是有什麼事情在煩惱陛下?”
“……”朱翊鈞沒有馬上開口,而是想了想,才有些猶豫地問道,“老師,你說是不是一時是仇人,就一輩子是仇人?即便是那個仇人如今已經是翻不起任何風浪了,卻還是不能放過他?”
“陛下為何這麼問?”朱翊鈞這麼,張凡當真就是奇怪的很了,“這種事情,也不盡然。有時候,兩人之間的仇恨太過深了,卻也是會如此。不過這種情形倒也是少得很,畢竟兩人之間仇恨太深了的話,恐怕想要平息下來,其方可能根本就不會活著了。陛下這麼問,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這……是有一些事情。”朱翊鈞雖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