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沒有野菜,晚餐只能烤肉。
“我說,影帝到底去哪了?還有那個傻丫頭——他是不是想把傻丫頭賣了獨吞五百斤肉啊?”
顧小櫓吃飽喝足,終於開始關心起同伴來。
季槐風儘可能簡單地把事情說清楚,“他發現他的老相好還活著,正好傻丫頭見過他的老相好,他就押者傻丫頭去找他老相好去了。”
“哦。你怎麼不早點叫我起來呢,好歹跟他說一聲,找到了老相好千萬別讓那丫頭白白走了,咱還能賣了換肉。”
季槐風:“……”
他突然覺得自己猜錯顧小櫓的意圖了。顧小櫓就是想換肉,僅此而已。
這個時候他唯一能說的就是:“時候不早了,睡吧。”
顧小櫓相當乖巧地躺倒在那幾張羊皮上,從軍大衣下面露出半張臉來。火光映著瘦削的臉,睫毛在眼睛下面投下了深深的影子,看起來比白天的時候要脆弱得多。
季槐風悄無聲息地靠近了一些,然而把想要伸出去的手死死按在了自己身畔。
影帝的話還在耳邊迴響。
“你現在要是敢碰他,我保準他什麼都想起來之後會更恨你。到時候你就永世不能翻身了。你自己想想吧。”
不知道是不是火燒得太旺的緣故,季槐風的手心攢了把汗。
“你先把他送到我說的那個地方去。那裡自然會有人照顧他。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我想你也不原意他這樣一輩子糊里糊塗地活著。”
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想的。顧小櫓什麼都不記得固然很好,他可以裝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那樣,兩個人從頭再來。
但是他也發現這是不可能的。顧小櫓心頭上似乎紮了一根刺,他越是想要捧著呵護著,顧小櫓就越疼,越想躲開。
季槐風伸手指狠狠地按了按太陽穴。眼下這種進退不能的狀況……實在是太頭疼了。
那個時候他問影帝:“我能問問你……為什麼會知道我和小櫓的這些事情嗎?”
那個時候所有的訊息都被封鎖了。知道那些事情的人很少很少,季槐風甚至覺得他們都應該死光了才對。
影帝想了很久,才回頭反問他:“你知道我原來的名字嗎?”
季槐風愣住:“金陵?”
“金陵只是藝名。”
季槐風只得攤手:“我平時不喜歡看娛樂新聞。”
影帝拿過一根樹枝劃給他看:“我原來的名字叫……顧小榛。”
就好像太陽從陰雲裡突然跳出來了一樣。所有不明白的東西在瞬間被照得透亮。
“我和他不是一個媽生的,以前也沒見過面,但是我知道他,也知道他的一些事——當然也知道你。前年我聽說龍虎鎮上有個顧小櫓的時候,就趕緊過來了,呵,真的是他。”
難怪在自己剛剛出現的時候,影帝會那麼緊張。季槐風有些慚愧。原來他一直都誤會影帝了。
“替我……好好照顧小櫓。”
影帝走的時候說。
季槐風凝視著熟睡的顧小櫓,緩緩把臉埋進掌中。
失而復得的東西,他實在不想再得而復失。
夜色漸沉。有一陣細碎而急促的腳步聲從四面八方向小屋包抄過來。
季槐風沉著臉,緩緩地從藤筐裡摸出了沒有子彈的手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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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槐風抱起顧小櫓把他放到門邊上,讓他靠牆睡著。然後又迅速地把乾草和皮毛攏成了一個長條形放在軍大衣下面,裝成有人在睡覺的模樣。做完這些他才悄無聲息地回到了顧小櫓身邊,就藏在離門最近的地方。他的耳朵緊緊地貼在門上。那些腳步聲每靠近一步,他的神經就跟著跳一下。
常年累月地在野外生活,他的感覺已經被訓練得像野獸一樣敏銳。他憑外面的聲音判斷來的至少有七八個人,他們身上應該還帶著很重的東西……
比如說重型的武器。
外面沒有光。那些人是摸黑過來的。
季槐風一手穩穩地握著那把槍,另一手卻抓緊了一塊不小的石頭。雖然槍裡沒有子彈,但是它的重量和硬度足夠把人砸暈過去。他決定拼一拼。
腳步聲在走到屋外的時候已經小得幾乎聽不見了。季槐風冷靜地看著竹門被緩緩地推開,兩條黑乎乎的人影貓著腰朝火堆邊鼓起的軍大衣走過去。季槐風就在他們進來的那一剎那,把石頭朝遠些那個人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