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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大師說,人死後神識是往上飄浮的,之後會流連於病榻或棺槨旁,或留下來觀看自己的色身,觀看自己的親人,或乘風而去,如在手術時不治而死,神識一般會附在天花板上,立即可看見醫生和親人的樣子,如果遺體移出,便尾隨而去。總之,脫離軀殼後,神識比生前輕靈、靈敏得多,覺知力是生前之七倍,可輕鬆閱知他人的所思所想,用不著說和聽,注視一下,全明白了。人是靠說和聽傳達意思的,中陰身不用,一笑一擺手,一念一感應就可以了。所謂“具天眼”、“具他心通”是也。中陰身是無所謂“昏迷”的,“昏迷”只適用於生前。中陰身在還沒有投胎轉世前,其實就是一個“神”。“神”無論大小,都比人自由得多靈敏得多。神的覺知力遠遠高於人。所謂神童,可能就是覺知力比一般人高的人,所以不足為怪。

神童當然不是神而是人。

神童更需要多加培育和訓練。

神童會不會成才還兩可。

再說那中陰身,舍了軀殼之後四十九天內要投胎的。有的快有的慢,但主觀上都是亟欲投胎,因而每一對男女甚至豬狗*處,都擠滿了欲轉世而去的中陰身,一旦投胎,“一情境結束”,“另一情境展開”。所投者何胎?是人胎還是豬狗胎?要看他前一世或前兩三世造的業播的種,哪樣先成熟就投哪樣。所謂種瓜得瓜,種豆得豆。前世讀書多的,出了胎之後就會有天聰夙慧。有人在數學方面有天聰,有人在語言方面有天聰,有人在藝術方面有天聰,不一而足。

那麼,末末在哪一方面有天聰呢?我問大師,大師根據我介紹的情況判斷:末末的天聰,可能在數學和語言兩方面。

這些話令我大開眼界,我覺得自己半是“中陰身”半是人,因為,我也能看懂別人還沒有說完的話,能看出別人正在說的話是真還是假,甚至還可以和一隻狗進行對話,可以看到狗記憶中的東西,還可以進入狗的夢境。

我自信我的覺知力比一般人高許多,高不出七倍,高出一兩倍沒問題。看來,我投胎轉世的一瞬間有些拖泥帶水,“一情境並沒有徹底結束”,“另一情境就倉促展開”了,因而意外地保留了前世的一些記憶和能力。我不知道自己對此到底有什麼樣的感受,一方面我覺得這樣挺好的,無論如何被視作神童的感覺畢竟令人陶醉,一方面又覺得,自己投胎轉世時未能把前世記憶清洗乾淨,實在是一大遺憾。普通有普通的好呀,你看人家那些不是神童的孩子無憂無慮咿呀學語的樣子多讓人羨慕呀。

沒辦法!那我只好想辦法獲諾貝爾獎了。說實話,那是第一次,我有了獲諾貝爾獎的願望。我想,我至少應該把這個獎獻給接受我投胎為人的媽媽的——想一想,這件事實在太懸了,媽媽和爸爸*的瞬間,那麼多中陰身擁擠在一起,結果只是我自己被媽媽的子宮接納,然後又是懷胎三年,再到順利生下來,這中間的曲曲折折真的讓我不寒而慄,讓我大感成為人的不易,更別說成為神童,所以我太感謝媽媽了。當然還有死去的爸爸。

媽媽的心

有了米粒兒之後我們每天晚上都得出去走走,不能偷懶。因為,天一黑米粒兒就開始煩躁,不帶出去它就會啃傢俱,鬧個沒完。

米粒兒沒來的時候我和媽媽其實好幾天才出去一次,我和媽媽嘴上不說,心裡都一樣,怕下樓,怕見小區裡的人,更願意一天到晚悶在家裡。我沒問題的,我從小就是一個悶葫蘆,不怕寂寞。一個兩歲左右的孩子這個樣,當媽媽的當然擔心,不得已總會鼓起勇氣帶我出去。當初把我交給姥姥也有這樣的考慮,姥姥家在校園裡,相對安全些,鄰居們的素質也好一些,附近還有幾個小朋友。眼下,媽媽把我接回來,老問題又來了,又怕出門了。不出門不行,出門又怕。其實和大家和睦相處的方法很簡單,有人讓我背這背那,那我就搖頭晃腦地應付應付唄。有人看不慣神童媽媽總是把神童背在身上,那媽媽就把神童放下來讓他自己走走唄,簡單得像“一”似的,可我知道我和媽媽都做不到,我實在沒興趣再背那些勞什子詩詞了,像個活玩具似的,每次胡亂背上一通,回到家後我連嘴都不願張,好像上下嘴唇錯位了,合不到一塊兒了,變成豬嘴了,一說話不小心會咬舌頭。那媽媽又是為什麼呢?別人不知道我知道。在家裡媽媽對我可沒那麼好,總是吆三喝四的,原則得很,該斷奶立馬就斷,該一個人睡覺就別想上她的床,該不剩飯就不許剩一粒米,有時候簡直像個母夜叉。只有在大街上,媽媽才總是揹著我抱著我,正像大家說的:“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原因只有一個: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