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人間最紅的當然是白芨,這關係到自己的氣運,是個人都想結交一下。而現在的人間,最炙手可熱的當然是二夫人和二爺身邊的紅人——這個叫小暮的玄術師了。
他這樣的人,當然是要示好結識一下。
可這個小暮對金錢不為所動,這個近乎,不好套啊。
秦菜起身出去,那位周先生剛想叫住她,突然呆了——桌上的玻璃酒杯,秦菜先前一直拿在手裡把玩的。現在杯子還在,但是在燈光下光芒熠熠——那分明是真正的黃金盃!
他是個珠寶商,對是不是純金的,一眼就可以看出來。只是這杯子什麼時候變成金的了?
他擦了一把汗,是在作夢嗎?
而人間對於是否啟用先知,一直在猶豫。太子爺並沒有下達新的指令,原本連二爺都對此不再抱希望了,然後在二夫人和太子爺見面長談之後,太子爺突然同意了。
秦菜在人間的職位,就有了新的定義——先知。相當於古代的國師了。
先知職位的設立,自然是遭到了秩序的強烈反對。兩個組織有始以來第一次高調對話。秩序那邊燕重歡的意思很明顯——勒令人間撤免先知,並且遣回秦菜。否則秩序必然不惜一切代價,剷平人間。
事態很嚴重,連秦菜都知道。以前秩序擁有先知,所以他代表天道,他的存在在整個玄術界都是合理的,如同政…府軍。而現在人間擁立先知,等於公然獨-立一樣。
這當然是不可能被秩序允許的。
但是人間這次頂住了壓力,他們有更好的藉口——秩序的先知死了。在人間壓力越來越大的時候,秦菜透露了這個訊息。老爺子立刻還擊了秩序,既然秩序的先知要過五十幾年才能再度出現,人間當然可以擁立先知,在這五十幾年之間維持人間的秩序。
秩序當然不可能妥協,雙方之間幾次爆發劇烈衝突,傷亡難以計數。
白河不得不再次約談了秦菜,依舊是那家茶園,十塊錢一杯的茶水。只是這一次談話內容,不再是以前師徒之間的輕鬆:“小菜,你知道人間擁立先知意味著什麼嗎?”
白河的語氣很嚴肅,相比之下,秦菜就從容很多:“我當然知道,師父。”
秦菜的淡然令白河不解:“菜菜,雙方不斷地衝突,傷亡很大,而這都是因為人間要確立先知。事實上他們確立的不是先知,而是正統玄門執-法部門的身份。”
秦菜品了一口茶:“我知道,師父。”
白河語塞,秦菜徐徐道:“什麼是正統的玄門執-法部門的身份呢,師父?誰是正統?你不肯去查尊主的真假,不理會先知背後的疑團,就是因為不願影響秩序玄門正統的身份,對嗎?”
白河沉默,秦菜嫣然一笑:“可是我不是秩序的人,師父。從我的身份和立場來講,也許人間不是正統,但是秩序也未必是。而相比之下,人間能夠給我的,比秩序多得多。”
她把茶杯放在桌上,輕聲道:“也許我們現在的價值觀已經不同,但是師父,能夠停止戰爭、停止傷亡的方法,不止是我不再擔任人間的先知。還有一個方法是秩序承認人間是正統的玄門執、法部門。為什麼秩序不這樣做?”
這一番話明顯出自白河意料,這也是師徒二人第一次出現如此嚴重的分歧。而秦菜要說的話不止這些:“因為秩序不能捨棄他們已經到手的權利,對嗎,師父?”
白河不能回答,這些觀點,在以前的他看起來絕不可能成立。但是仔細想一想,又真的是這樣嗎?他嘆息著開口:“小菜,你的想法很偏激。人間的所作所為,你應該看在眼裡。他們難道可以代表天道嗎?”
秦菜搖頭:“師父,每一個組織都存在黑暗面,人間不能代表天道,秩序也不能。如果一定要在兩個組織之間選一個來代表天道,我希望是能給我最大利益的那一個。”
是什麼時候學會了衡量價值?秦菜不懂,白河也不懂。一場冷場之後,秦菜拿起自己的包,站起身來:“師父,如果這次邀約,你我是以師徒身份相聚,我就再坐一會兒。如果是以秩序或者人間的立場,我就得先走了。”
白河只是嘆氣:“你多久沒回家了?你媽媽上次還問我要人。”
秦菜這時候又收起了方才那種公事公辦的表情,整個人都眉飛色舞起來:“小五該上初中了吧?”
白河點頭:“有空就回去看看,這裡離朱陽鎮又不是千里萬里。”
秦菜答應了一聲:“我啥時討厭見到我爸!”
白河拿花生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