棵樹便是我目力之中的全部天空了。風吹過濃密的葉子,發出嘩嘩啦啦的響聲,就像祖母仍然如年輕時一樣深厚而又茂密的髮絲在舞動,一棵樹凝重而親切。在這炎熱的夏季的夜晚,你不知一棵樹是怎樣走進你的內心的,你也不知是你夢著她的夢還是她正夢著你的夢,你更不知,一隻鳥,是什麼時候離開你的夢中的大樹,又遠棲於他鄉的哪一棵樹上?
然而,我並不知那隻鳥的真實面目,它是我期待之中那樣美好的嗎?就如我於悠忽間產生的對唐的懷疑。我更希望這種懷疑不是真的。
可是,我拿什麼說服自己,那一切,不是唐乾的?
5
在我眼裡,暴雨更像犯罪者的同謀,它急於將同夥留在大地上的一切汙穢證據洗刷掉。而暴雨之後的陽光是烈烈的,沒有什麼逃得過烈烈陽光的蒸發。而雨前發生的和雨後消失的,它們或許在蒸發的過程中,被還原成一種令我們意想不到的真相。
我在暴雨之後的烈烈陽光裡走出家門。如果陽光能潛進我的大腦,這時,我的大腦裡閃現的是米涅﹒渥特絲所著的《女雕刻家》那本書的結尾的情景:
在一個天色昏暗、寒霜逼人的冬季清晨五點三十分,比獄方向新聞界宣佈的時間早了兩個小時,女雕刻家步出監獄大門。新聞媒體因幾件著名的冤獄獲得平反而炒得正熱,她要求能避開社會大眾的矚目,悄悄回到社會,她所請獲准。羅莎與布里吉修女接到電話通知,匆匆趕來,她們站在監獄外的街燈下,不斷移動雙腳及對著手呵氣取暖。監獄大門開啟時,她們笑意盎然地迎了上去。
奧莉芙與她們相擁,並將她們抱了起來。這時只有窩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