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嚴清怡點點頭,付了郵費。
驛站在荷包巷南邊,從荷包巷到驛站是揹著風走,從驛站到荷包巷則是頂著風走。
北風吹在臉上,刀子般颳得臉生疼,又毫無顧忌地吹開她的斗篷,直往她衣裳縫裡鑽。
嚴清怡低著頭,兩手緊緊攏住斗篷,艱難地挪動著,剛走沒幾步,迎面一輛馬車擋住了她的去路。
嚴清怡正要讓開,馬車裡傳出女子冷淡的聲音,“好久不見了,表妹。”
車簾被撩開,露出一張宜喜宜嗔的面孔。
她披著大紅羽緞斗篷,斗篷敞開著,露出裡面水綠色綴著白色兔毛的夾棉襖子,面板白淨,鼻樑挺直,大大的杏仁眼裡是不加掩飾的譏誚。
正是蔡如嬌!
“表妹行色匆匆的是要往哪裡去?”蔡如嬌手裡捧一隻小巧的掐絲琺琅手爐,皮笑肉不笑地問,“要不是二表哥無意中提起,我竟是還不知道表妹也上京了。也難怪,做出那種虧心事,應該沒臉見人了吧?”
明明二姨母才是使壞之人,她有什麼沒臉的?
嚴清怡憤憤道:“誰做了虧心事,自己心裡明白,表姐如果沒別的事兒,我先行一步。”
“表妹,”蔡如嬌止住她,“不是我說你,這大冷的天,該坐車才是,或者叫頂軟轎也成。表妹不是最懂規矩嗎,堂堂一個姑娘家,連個下人都不帶,也不戴帷帽,不怕被人笑話?對了,我是有件喜事想告訴表妹,大姨父就要調到吏部去了,已經在南薰坊買了處五進宅子,過了年就搬過去。表妹得空去玩吧,姨母跟姨父見到你肯定很歡喜。”
細細打量眼嚴清怡身上墨綠色的斗篷,青碧色棉襖和薑黃色裙子,輕輕“呵”一聲,“我竟是忘了,表妹身上還帶著孝,那就不能來了。”
果然,陸致又要得勢了。
果然,蔡如嬌對她是恨之入骨。
可蔡如嬌有什麼理由恨她,有什麼資格恨她?
嚴清怡深吸口氣,臉上掛出個甜美的笑容,“真是可喜可賀,我的確還在孝期,不能當面給姨父姨母道賀,還請表姐代勞,就祝他們官位坐得高,夜裡睡得香吧。也跟二姨母問聲好。聽說二姨母流放到湘地了,那裡的人喜歡吃茱萸,不知道二姨母吃得慣不慣?湘地蛇蟲之物多,瘴氣毒物也多……唉,也不知能不能熬過三年。大姨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