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於證得明見之後,固可立地成佛,然於明見之後,亦可立地失之。夫心性之存養,即於成聖成道成佛以後,仍不可有一時之失,不可有一念之動!稍一懈怠,此心一放,即爾敗之。故必須守而勿失,死而後已方可。歷來儒家中人,好剽襲佛家明心見性之旨以為用,庶不知儒門更有最上乘家珍在也!
心性原只是一件,分而言之,所以為方便說教也。舉心即性見,舉性即心存。即心即性,即性即心。不但此也,天與命與心與性與理與道,要皆是一體。亦可以說,皆統於道。分於道而具異名,名異而體同也。“天地與我同體,萬物與我為一”。言理如是,論工夫則尤然。由靜極定篤中,自家心上,自可證到。大程子曾雲:“
在天為命,在義為理,在人為性,主於身為心,其實一也。”又云:“只心便是天,盡之,便知性,知性便知天。”又云:“性與天道,非自得之則不知;故曰:‘
不可得而聞。”蓋只能默而識之,契而會之也。又程子論及心性時亦云:“自理言之謂之天,自凜受言之謂之性,自存諸人言之謂之心。”又云:“性之本謂之命,性之自然者謂之天,性之有形者謂之心,性之有動者謂之情。凡此數者,一也。聖人因事以制名,故不同若此。”嗣又倡“性即靜、“性即理”說。其實不但天、命、性、心、理,可打成一片,而統歸之於一道;即天下萬事萬物,均無不可打成一片,而統之以道。故孔子曰:“朝聞道,夕死可也。”又曰:“志於道,據於德,依於仁,遊於藝;”又曰:“道不可須臾離也;可離,非道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