矩來要求她了。他知道自己這個女兒不凡。
“羅大人,我能不能跟羅公子說幾句話?”夏衿不管眾人看她的是什麼眼神。神情依然平靜。
羅維韜沒想到夏衿會提出這樣一個要求。他訝然地看了羅騫一眼,點點頭:“請便。”
“羅公子,這邊請。”夏衿往角落走去。
羅騫只覺得心裡發涼。夏衿越平靜。他就越害怕。他隱隱猜到夏衿會跟他說什麼。而且,她叫他“羅公子”而不是“羅大哥”。
他硬著頭皮跟著衿走到院子的圍牆下面。
這個地方。既能讓大家看到他們倆,兩人說的話又不會被人聽見。
“羅大哥。”夏衿一站定便開了口,“我自小在祖母跟前長大,跟我娘終日被祖母打罵,那時我唯一的念想,就是搬出去,再不受別人的氣,而且將來。也不嫁家境複雜的人家。因為祖母也好,婆婆也罷,她們都是長輩,她們打我罵我,我不能還嘴,不能反抗,只能默默忍受。那樣憋屈的日子,我受不了。
如今搬出來才過了兩年舒心日子,我不想成了親,接下來再受婆婆的搓磨。你母親不喜歡我。咱們即便經過千辛萬苦成了親,也不會幸福的。因為婚姻向來不是兩個人的事,而是兩家人的事。後宅是女人的天下。媳婦不得婆婆歡心,縱然有丈夫寵愛,日子依然不好過。我不是個受得住委曲的人,也不想委曲自己如此。”
她抬起眼來,認真地望著羅騫,表情鄭重:“所以咱們的事,還是算了吧。”
羅騫看著夏衿,喉結上下動了動,卻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他昨晚雖然生氣。卻也只是生氣。他愛眼前這個女人愛得刻骨銘心,為了她。他寧願忤逆父母的意願,寧願放棄安逸的生活去從軍。所以。他沒想過要跟她分手,他這一輩子都不願意放開她。
但他又十分清楚的知道。他跟夏衿,終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如果說一般的女人是地上的小雞,必得在母雞的護翼下生存;那麼夏衿便是天上翱翔的雄鷹,心氣極高,桀驁不訓。她的性子,是不甘居於人下的。即便不駕臨於別人頭上,卻也輕易不受人閒氣。這天底下莫說一個知府夫人,即便是皇帝、皇后,恐怕也不能給她氣受。她忍他母親忍到如今,已是她心善、知理、重孝道,她是看在他的面上。但也只到這一步了。她對他再有感情,也絕不會像其他小媳婦一樣,作低伏小的任由婆婆喝斥搓磨。
而他的母親的固執與不懂退讓,他父親沒辦法改變,他也沒辦法。
所以,這兩人註定不能同是一個屋簷下。
他不能選擇出身,不能將生他、養他、視他如命的母親棄之不顧,那麼他與夏衿,就只能分道揚鑣。
一時之間,他心如刀絞。
這種事,只要單方面作了決定,便已成定局。夏衿並沒想讓他說什麼。她說完這幾句話,便回到了夏正謙和舒氏身邊。
羅維韜看兒子呆呆地站在那裡,就如同失去了靈魂一般,目光洞空,臉色蒼白,他忍不住問夏衿:“夏姑娘,你跟犬子說了什麼?”
“我係蒲柳之姿,又出身寒微,配不上令公子,勸令公子在婚姻上聽父母之命,不要再跟夫人拗著幹。”夏衿淡淡道。
聽得這話,夏家其餘三口都鬆了一口氣。
見夏衿落落大方,處理這等事情也乾脆利索,羅維韜禁不住心裡感慨。
要不是借了鄭家的力得了這知府的位置,得罪了他們便會獲個過河拆橋、忘恩負義的壞名聲,誤了兒子的前程,羅維韜定然會拒了鄭家的那頭,支援兒子轉娶夏衿。
有這樣的女子作兒媳婦,以後培養出來的孫兒,還不定是怎樣的出色。
羅維韜想說兩句歉意撫慰的話,可張了張嘴,卻發現說什麼都不妥當。他輕咳一聲,只說了一聲:“多謝。”便喚了羅騫,“騫哥兒,回去看看你娘如何了。”又對於管家使了個眼色。
於管家連忙過去把羅騫拉了過來。羅維韜對夏正謙說了兩句客氣話,便帶著兒子、下人回去了。
“衿姐兒,你做的對。羅家雖是好人家,羅公子也能幹,但羅夫人看不上你,你嫁過去終是不順的。”舒氏過來安撫夏衿,“咱們現在什麼都不缺,何必去受那份苦呢?”
“對,齊大非偶。那樣的人家,咱們不高攀。”夏正謙也道。
夏衿對父母一笑:“放心吧,這些我都明白的。走吧,咱們回去吃飯。”
夏祁狠狠地瞪了羅家人背影一眼,對夏衿道:“妹妹你放心,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