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他這些年的觀察來看,也不像。
萬雲陽心下有了一絲瞭然,下意識的向李逸看去,卻又看了王芳一眼。
後面的話,他一個字也沒有再提。
皇帝分派完了旨意,便打發了眾人退出去。
萬雲陽出了清風殿的門,是跟李逸一同出宮去的。
劉光同自然是帶著崔二人一路同行。
若是換了往日,王芳勢必是要湊上來損他兩句的。
然則今日王芳愁眉不展,哪裡還有心思去挑釁劉光同,便只是盯著他二人的背影,站定腳步,出神許久,兀自搖了搖頭。
再說萬雲陽和李逸一路出了宮門,李逸到底沒忍住,先收住了腳步,噯了一聲。
萬雲陽隨著這一聲停下腳步來:“問吧。”
李逸蹙了眉:“陛下到底是信高孝禮,還是不信高孝禮?”
萬雲陽呵了一聲:“你說呢?”
他深吸了一口氣,兩手一攤:“若不信高孝禮,高家也不會讓王芳去查。而且可是隻給了一道口諭,”說著他頓了頓,抿唇想了半天,“高孝禮是什麼樣的人,難道就由著王芳上下嘴唇一碰,說是陛下口諭,就縱著他進府盤查了?”
李逸倒吸一口涼氣:“這樣說來,陛下這是還擺了王芳一道了?”
“你不要忘了,他當年是怎麼發跡的。”
李逸這才回想起往年舊事來,心中登時豁然開朗:“原來竟是這樣的嗎?可是立後的事……”
他話音只發出了一半,就自己收住了,又一邊搖頭:“無論怎麼樣都好,陛下吩咐了,咱們就聽吩咐辦事。”
萬雲陽稍稍放心,嗯了一聲,與他辭別一番,上了轎子,起了轎回府去不提。
果然不出眾人所料。
當天下午,王芳登了兵部尚書的府門去,可是傳話的小廝久久未出。
王芳站在門口臺階上等,自覺臉上十分的掛不住。
他臉色越發難看下去,抬了腿就要徑直往大門裡進。
“王內臣當我這是什麼地方?”王芳的一條腿還沒邁進去,高孝禮的聲音就已經傳了過來。
王芳收回了腿,退了兩步,也不與他做禮,徑直的與他平視:“高大人這府邸的門檻,可是有些高啊。”
王芳這是話裡有話,高孝禮當然聽出來了。
於是他進前了兩步,雙手環在胸。前:“王內臣既然知道我這裡門檻高,何必還要登門呢?”
王芳嘖了一聲:“本公今日來,可不是來跟高大人敘舊閒話的。”
高孝禮稍稍肅了臉色:“有話不妨直說。”
“傳陛下口諭,”王芳說話的功夫,回過身來,拱手做禮,等禮做完了,才又扭過頭來看高孝禮,“清和縣主入京途中,病倒在津縣,今晨雲南到監察御史上書參應天府禮部尚書孟夔暗做手腳,毒害縣主。陛下知道後龍顏大怒,下旨徹查。應天府那裡,已經交給了劉光同去查,高大人這裡嘛”他拖了拖音,眉尾微的一挑,“是本公來查。”
高孝禮神色有那麼一瞬間的鬆動,可旋即就冷了眉目:“所以呢?叫你來查什麼?”
王芳見他面不改色,暗罵了一聲倒黴,落了這麼個差事。
可他還是定了定心神:“縣主在應天府中時,用著白芍入藥的補湯,卻誤食了藜蘆。這件事,高大人知道吧?”
高孝禮一挑眉:“我知道。”
說完了,高孝禮眼珠子轉了轉,大概其明白了過來,就勾唇笑了,伸手往高府內一指:“不要說是我,我府內眾人也俱知曉。”
“這就是了,”王芳長出了一口氣,“孟夔支使人下藥,陛下懷疑有人暗中將縣主身體抱恙的事情告訴了他。換句話說,有人和孟夔裡外勾結,毒害縣主,而高大人乃至整個高府,都有嫌疑。”
高孝禮臉色徹底冷了下去,眼底一派漆黑:“王芳,我口口聲聲說帶著陛下口諭而來,我倒想問問你,陛下是要定我的罪嗎?”
王芳稍稍一愣,眼睛飛快的眨了眨,一時竟有些不明白高孝禮是什麼意思。
高孝禮見他這樣,冷笑一聲:“看起來不是了。”
“陛下是叫我來查清楚的,你們家究竟……”
“那就奇了怪了!”不等王芳話說完,高孝禮已經開口打斷。
他說話時語氣很重,字也要的很清晰:“如今站在我這兵部尚書府門前,你就敢同我這樣趾高氣昂的?要不然,眼下我隨你一道入宮去,當著陛下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