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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我也喜歡爸爸。”小孩子笑,“我還有個爸爸媽媽,姨姨說他們死了,小蘋果是不是也要死了?”

吳鈞成板下臉:“不要胡說。”

“沒有胡說哦,身上好疼。”

小孩子的眼淚一個勁往外冒,吳鈞成抱著他的小身體:“不會的,你現在有爸爸了,爸爸一定會保護小蘋果的。寶寶不要怕疼,能吃苦的寶寶長大才有出息哦!”

小孩兒忍住哭:“那爸爸小時候吃苦了沒有?”

“嗯。爸爸跟小蘋果一樣。”

“咯咯,所以爸爸最有出息了,我長大要跟爸爸一樣。”

“寶寶長大一定比爸爸厲害。”

“真噠?”

“真的。”

兒童床邊垂著一串喜洋洋的落地燈,玩偶臉上是凝固而恆久的笑容。吳鈞成抱著小孩,兩人親親熱熱摟著說話,懷裡的孩子漸漸睡著了。

吳鈞成躡手躡腳起來,去洗手間拿了溼毛巾給孩子擦臉。他有點笨手笨腳的,小孩子一動他就慌忙停下。臉上的淚漬好久才擦乾淨,吳鈞成輕輕地給他抹上寶寶霜。

這還是阿姨教他的。吳鈞成根本沒養過孩子,一開始什麼都不知道。後來才知道養一個小孩比養十隻狗兒子都麻煩。

沒辦法,吳鈞成是真找不到對比物件。他這半輩子養過的唯一活物就是一隻小黃狗,還是齊宇翔養的。隨之就是各種暴躁,屋裡全是狗味,隨地大小便,傢俱物件動不動被啃……

當然,狗兒子也有可愛的地方。

就像他家這個小兒子一樣。

也許是被喊爸爸喊習慣了,吳鈞成開始努力適應爸爸的角色:小心翼翼不能粗口、每天定時打電話、閒暇時間一律圍著孩子轉;抱他、哄他、喂他吃飯。

家裡擺滿了育兒經,尤其是忌口的食物,吳鈞成都能背下來了。

他從沒對一個人這麼上心過。

以至於忙的都沒空想齊宇翔——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過幾天就要跟別人一起走了。

吳鈞成明白,齊宇翔只有對待他時才會優柔寡斷。否則也不會一直跟他一起,直到再也相處不下去。

假如,吳鈞成常常會有這樣的猜想,假如當初要是有用在小蘋果身上三分之一的耐心,他是不會離開自己的吧。

他是想讓你寵著他、對他好,你就一直寵著他對他好唄,可是你不,你都幹了什麼呢?你向他發脾氣、揮拳頭、故意不理他。你明知道他心細,一句話都能在腦瓜裡過幾個彎,你還專挑粗話刺激他。

你常常說你是真心對他好,可事實上,卻活生生把他逼走了。

你怎麼會以為自己不能改呢?你對小蘋果不就改了?為什麼篤定對齊宇翔不能?

你逼走了他心裡好受嗎?

好受的話,你現在難過的想死是為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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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鈞成半夜打了電話過來,齊宇翔驚了一下,隨即躡手躡腳下床:“阿鈞你怎麼了?”

電話那頭的男人聲音狀似哽咽:“沒事,就是想跟你說說話。”

“……你沒事吧。”齊宇翔光腳站在客廳,連鞋也沒有穿。

“小翔,是我不對,你能回來麼?”男人的聲音斷斷續續。

齊宇翔突然沉默了。

天地一片寧靜,只有電話裡男人似有似無的哽咽聲。

齊宇翔的心像被人抓在手裡,一寸寸攥的呼吸緊迫:“我四月一號走,H東機場,十點半的航班,你來我就告訴你。”

吳鈞成的聲音高昂許多:“小翔你是說真的?”

“真的。”你知道,我永遠無法狠心拒絕你。

那麼,再給我們一個機會,最後一個。如果我們能說好,那我們就在一起。如果不能,我就離開。

成就成,不成真的要徹底死心了。

就算心理上死不了,距離上也可以。

“好。”吳鈞成聲音放鬆很多,還帶了笑意,“我一定會去。”

“嗯。”齊宇翔輕輕回他,“很晚了阿鈞,你睡吧。”

“好,小翔你也好好睡。”

齊宇翔在抽屜裡摸了一包煙,站在黑夜的窗前。

他不愛抽菸,謝南城也不抽,屋裡的煙是用來招待客人的。

火光閃滅,聞著絲絲縷縷的菸草味,齊宇翔糾結又微喜。可能,不是微喜……

就像本來只有一條黑不見底的路,準備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