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無敵人在寢宮,蕭寒敲門,一聲低沉的“進來”,他踏進去。見英無敵正半倚在椅子裡,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獨自喝著悶酒。他示意蕭寒坐下,自己伏在桌子上說:“你知道花月倩的出身了吧?”
蕭寒眼中掠過一絲驚異,繼而答道:“知道。”
“你是來告訴我這個的吧?”
“是。”
英無敵醉意朦朧地舉起酒杯端詳著:“她父親殺了我的父母,可是我就是不恨她,你說該怎麼辦?”
“大丈夫應該瀟灑人世,不該因俗人的眼光改變自己的心意。況且殿下仇人並非花小姐,她父親也已得到報應,被摩氏所除,殿下還有什麼理由處罰她呢?”
英無敵立刻雙眸雪亮:“師弟,你一語解開我的心結。”他放下酒杯,“知我者,唯師弟也!”
他為蕭寒斟一杯酒,蕭寒慌忙起身揖謝。二人共飲聊敘良久。
蕭寒回府後,到房間看望甘雪甜,道:“我日日繁忙,沒時間陪你。”
甘雪甜一撇嘴道:“我想出去玩。”
“我不是說過?成親之後,再四處走動。如今親事即近,你出入蕭府,被人遇見不雅。”
甘雪甜怏怏不再作聲。蕭寒安慰她幾句體己話,便再出門,邀著雷電去飛天涯府。
飛天涯和花月倩在院內擺一小桌,坐著飲茶。飛天涯因被太子起用而躊躇滿志,滔滔不絕地談著自己為國效忠的理想。花月倩靜靜傾聽,越聽越是惆悵。這時院門開啟,蕭寒和雷電進來。飛天涯起身迎接,三人見禮。花月倩上前道個萬福,雷電揖道:“小姐,我終於找到您了!”
花月倩莞爾一笑,說:“雷電,難為你還牽掛著我。”
飛天涯不悅。蕭寒連忙道:“飛兄,這是小弟的摯友雷電,曾經被花小姐救過性命。”
飛天涯神色方才釋然,蕭寒轉對雷電道:
“這是我義兄飛天涯將軍。你以後稱兄長便好。”
雷電再次對飛天涯行個揖禮。蕭寒提議道:“今天難得英雄齊聚,我們三人不如暢飲暢談,一醉方休!”
飛天涯:“好!可惜飛某此處簡陋,沒有廚子……”
蕭寒:“我府邸也未曾招過廚子,”他低聲道,“況且有我老婆礙手礙腳。我們不如出去找個酒家,開懷暢飲,無拘無束!”
飛天涯立刻贊成。雷電走到花月倩面前道:“小姐,我出門飲酒,很快回來。現在我住在蕭兄府邸,你有事只管召喚我就行。”
花月倩點頭,送三人走出門去。掩閉院門,但覺荒草寂寂,百無聊賴,她回身坐在桌邊,看著滿院瑟瑟雜草,黯然神傷。這個嫋嫋婷婷的絕美人兒,青絲挽作盤桓髻,髻邊只插一朵紅色絹花,柳眉低滑,眼神惆悵,亭亭玉頸圍了粉色披帛,白色衫子,大紅半臂,粉紅裙幅拖曳在地,衣袂隨風悠悠飄動,楚楚動人,宛然一幅佳人圖。
花月倩沉思半天不動,然後長長嘆一口氣,抬眸一掃,不由驚得跳了起來。她的對面幾步遠處,正立著她的噩夢:那個生得黑牛般的太子殿下。英無敵本是賞著這幅佳人圖賞得呆了,豈料突然花月倩受驚,毀亂此圖,不由惋惜地搖了搖頭。花月倩後退道:“殿下,如今天涯已為英氏效力,求您就大慈大悲,放過小女子吧。”
英無敵:“飛天涯的生死在我手中,我不想重複以前的話。進房間來。”
花月倩聽得此話,只得低眉順眼,跟進房去。
蕭府的甘雪甜實在耐不住寂寞,穿套僕人衣服,偷偷溜出。她藏頭縮腳、鬼頭鬼腦地來到飛天涯院門前,推門不開,拍門半天,沒有人開,便縱身上牆。突聽身後一個行人喊道:“有賊!抓賊啊!”
立即又有數聲應和起來。她大驚失色,連忙往房內跑,房門也被關緊,不由心急,破窗而入。見花月倩泡在澡缸裡,閉目沉睡,水上漂滿馨香紅花。她二話不說,脫了衣服就跳進缸裡。花月倩被驚醒,因有上次經驗,這次沒有害怕,只是一臉苦相,囁嚅道:“你……怎麼還泡這水?”
“我就喜歡泡這水!”
門外人聲鼎沸,顯然有人進了院子,花月倩驚道:“這是怎麼回事?”
甘雪甜:“我見門關著,就跳牆進來,不巧被個走路的看見了,就喊捉賊呢。”
花月倩忙對著院子喊道:“沒有賊人,小女子正在沐浴,各位還是請回吧!”
眾人半信半疑,但聽了這話也不好破門而入,遲疑著退出院去。
花月倩:“你不是快要成親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