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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聽到最後,孟雪大吃一驚,“自殺了?!”
“對,”楊博士表情淡漠而冷酷,“他沒有錢再繼續修下去,回國的時間也到了,他沒有別的辦法了……”
孟雪倒抽了口冷氣,這冷氣渾身亂竄,從氣管進入,分散著,又從汗毛孔冒出來,她甚至感到四肢麻木並顫抖著。她連聲道別都沒有就立刻逃離了楊博士,儼然楊博士就是殺人的劊子手一樣。
坐在實驗臺邊,孟雪仍心有餘悸。窗外依然在飄著雨,淅淅瀝瀝的,忽而起風了,風捲著雲飄忽不定,雲把雨絲拉扯得扭曲著,旋轉著,支離破碎地摔在地上,粉身碎骨無處可尋。可是,孟雪怎麼都不能把博士學位和人的生死並行在她自己的人生軌跡上。
她在心裡一遍又一遍地對自己說:我跟他不一樣,我跟他不一樣——可跟他不一樣在哪裡呢?!
晚上的時候,楊博士那幽靈般的氣氛逐漸地被高教授的肯定所替代。孟雪又處在高度興奮的狀態,像小孩子過年一樣快樂。自己工作這幾年來,惟一的成就就是給攻讀博士學位奠定了一個堅實的實際經驗的基礎,使得自己的起點就比別人高。牛頓說過,他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這說明基礎是多麼的重要。這幾年來,雖然沒能夠組織管理帶動一個團隊做出更大的事情,但是,她的那種被丈夫譏諷的“野心”又蠢蠢欲動。
“天生我材必有用,”她在家裡的書房低吟道,“千金散盡還復來。”
“咦?”陳忱推開書房的摺疊門,“你怎麼讀起瘋子的詩啊?”
“不准你胡說!”孟雪怒聲道,“連唐代大詩人李白都不懂?”
“我不懂?”陳忱語調升高了一倍,“唐代的詩人都是酒醉了,發瘋了,在牆上亂塗亂畫,傻子再把它們描摹下來,還有更傻的把它們一代一代傳下來,稱其為詩,你看看,現在誰還往牆上製造不文明的汙穢?”
“好好,”孟雪說著把丈夫推出書房,“都是你說得對,好不好?”
她把書房雕花的玻璃摺疊門拉好,耳邊是陳忱拖鞋趿地的聲音進入臥室。心情被陳忱一攪和,有些低落,但回身仰望到牆壁上的一首詞,熱血又有些澎湃起來。那是毛澤東“沁園春?雪”,她特別喜歡這首詞那磅礴的氣魄,一代偉人的胸懷,於是,又大聲吟誦起來:
“北國風光,千里冰封,萬里雪飄。望長城內外,惟餘莽莽;大河上下,頓失滔滔。山舞銀蛇,原馳蠟象,欲與天公試比高。須晴日,看紅裝素裹,分外妖嬈。江山如此多嬌,引無數英雄競折腰。惜秦皇汗武,略輸文采唐宗宋祖,略遜風騷。一代天驕,成吉思汗,只識彎弓射大雕。俱往矣,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
“什麼?”陳忱不知道何時冒出來,玻璃摺疊門遮擋的是視野,卻沒能減弱半點聲音的傳播,“你風騷還不夠,還要風流,你現在有幾個男人?”
“粗俗!”陳忱的話讓孟雪大惱,一把拉開摺疊門,陳忱正站在那裡得意地笑。她又鄙夷地解釋道:“你懂什麼呀,你?!風流,你以為世俗的男女關係?你這下流的思想不知道從哪裡來的!”
“你說現在誰不知道‘風流’的當代含義?”陳忱也不屑地回答,“就你一個人活在半天雲裡……”
“哼!”孟雪鼻子裡發出了沉悶的聲音,“我就是要做‘風流人物’!不過我給你解釋清楚,那毛澤東在開國大典之前十幾年的時候就想成就帝王大業,而我呢,只要能把‘實驗’的第二步做出來,就可走向國際,我就是要‘風流世界,獨領風騷’……”
“呵呵,”陳忱手扶著玻璃摺疊門笑道,“明朝兮,數風流人物,還看孟雪……”
隨後,陳忱幽幽地補充道:“我看你有點不知天高地厚!”
孟雪本想說:“你懂什麼呀!”然而,她沒再言語,一把把摺疊門合上向陳忱表示她的不滿。
她坐在書桌邊的椅子上,彷彿才從夢境中回來,茫茫然的感覺繚繞周身,沒有什麼心情做任何事。忽然想起那個《榕報》的編輯方國豪曾經來電有約。於是,從書房來到樓下,保姆告訴她,陳忱才接個電話有事情出去了。
她如約來到方國豪指定的咖啡屋,方國豪身邊坐著一個年輕的女子,這女子頭上戴著一頂綠色的帽子——孟雪不知道這女子為什麼選擇這種顏色的帽子,難道她不知道中國的鄉俗:把偷人的男人的老婆叫“綠帽子”嗎?她是給別人戴“綠帽子”,還是想暗示別人自己想戴“綠帽子”?孟雪不禁笑了,笑自己思想中的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