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呈到皇帝面前。
宇文熠一驚:“這是什麼?”
大臣們面面相覷。
站立在丹墀下的刑部尚書李思北狼狽地稽首:“這就是臣剛才奏報的,關於閎都城中出現很多可疑人物的摺子,還請陛下聖裁。”
宇文熠飛快地看完那奏摺,其中很多內容並不適合在朝廷上討論:“還聖什麼裁,事情不是很清楚了嗎?接著查。”
一百一十七
宇文熠每隔兩三天來一次射月宮,蘇凌平日無事,最喜歡的便是到御花園中閒逛,偶爾還會叫人抬張軟榻到樹蔭下小憩。
元皇后知道此事,覺得有失體統,派人前去訓斥,並不許他再到御花園睡覺。
宇文熠來時,蘇凌刻意準備了幾款小菜,舔菜斟酒格外殷勤。宇文熠發覺異樣,連連追問,蘇凌才支支吾吾地求他御花園西北角兩間破敗的宮室給自己使用。
西北角是長壽宮的所在地,宇文熠每月都要去請安,倒也熟悉。但那邊太遠,坐上馬車也要走上半個時辰,聽說蘇凌想過去,自然不願意。
“蘇凌過去一直想著有朝一日能夠遠離俗世,種豆南山下。如今住在萬重深宮裡,這願望是永遠不能實現了。”蘇凌說著環視四周神色黯然:“這裡就像是鳥籠,蘇凌就是陛下的籠中鳥,永遠也飛不出去。”
宇文熠想想,自覺有些理虧,悻悻道:“你跑那麼遠幹什麼,朕找你都不方便。”
“我只想偶爾去那邊養點花草,夏天可以出門乘涼,冬天可以曬曬太陽,免得在這邊門也不敢出。陛下放心,絕對不會誤了服侍陛下。”
蘇凌被斥責的事情,宇文熠是知道的。元皇后雖然小題大做,但要認真追究起規矩來,也不能說她有哪裡做得不對。但蘇凌本是將軍,入宮伴聖已經算是委屈了,若是連這點自由都沒有,也實在說不過去。
宇文熠猶豫半天終於還是答應了。
蘇凌第二天便帶了幾個內侍過去把那處宮室收拾了出來,跟著搬了過去。
長壽宮就在附近,幾乎每隔上一兩天,那高牆內就會傳出野獸般的狂嚎,跟著蘇凌過來的胡貴開初十分害怕,沒要多久也就適應了。
宇文熠給每月都要到長壽宮給宇文縱橫請安,藉著這機會到蘇凌的住處看過一次,見滿園種滿了剛剛冒出新葉的蔬菜,臉上表現出明顯的不快,從此再不過來。
蘇凌也非常識趣,總是在宇文熠臨幸過射月宮,近期不會再來時過來時,才會來住上兩三日便回去。
儘管這樣,宇文熠還是感到很不方便。
芷竹君在宮裡種菜,這種令人啼笑皆非的做法引得宮中竊笑不已。元皇后心中不忿,礙於這是宇文熠親自恩准了的,不好干涉。
蘇凌開初還算老實,把菜種在自家院內,沒過多久便將附近的花圃也開成了菜地。
管理花園的總管太監知道他受寵,並不敢得罪,只是苦著臉求蘇凌莫要為難他這個奴才,莫要弄壞了御花園,讓他無法交代。
蘇凌客客氣氣地請他坐下看茶,對他說的話卻不以為意:“我在這裡種菜是陛下恩准了的,你擔心什麼,若有人問起,只說是我非要種,你攔我不住。放心,這點小事我還擔當得起。”
主管太監還想懇求,蘇凌卻端起茶杯飲了一小口,一旁的胡貴立刻大聲叫“送客。”主管太監無奈,只得告退。
蘇凌放下茶杯,起身從門後面取出花鋤,有片地剛剛翻出來,他得趕緊把菜種上。
御花園的土質長年有人侍弄著,肥沃疏鬆,蘇凌很快便刨開了一串坑。
“皇弟,那個人在幹什麼?很好玩的樣子。”分明是成年人的聲音,語氣卻無比幼稚。
蘇凌手上一頓,幾乎要大笑出來,他等了這麼久的人終於來了。
“我在種菜。”蘇凌緩緩轉身,取下頭上的斗笠。
果然,站在背後,痴痴呆呆歪著頭看他的正是那個以鐵血殘暴而著稱的昔日大燕皇帝宇文縱橫,他的身邊一身錦衣玉袍的卻是長樂王宇文律。
“蘇凌。”宇文律見到蘇凌初時一驚,緊接著便咯咯笑起來:“今天怎麼這副農夫模樣,你進宮時的風騷樣子到哪裡去了。你不知道,那天不知多少人被你勾得暈頭轉向,可惜啊,你現在讓宇文熠一個人上了。”
宇文律故意口出汙言穢語,用意無非是刺激蘇凌。蘇凌不以為意地笑了笑,沒有向過去一般反唇相譏,而是嘆了口氣。
“怎麼,宇文熠剛把你弄到手就厭了,打發到這個偏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