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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春風

漆黑的夜晚,涼風習習,陰森恐怖的街道上沒有一點光亮,也看不見一道人影,遠處時不時傳來幾聲狗吠。

女子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而後穿過狹窄昏暗的巷子,拐了一個彎,又走進了另一條巷子,沿著陰暗潮溼的牆壁不知走了多久,來到一間破舊的客舍,冷不丁的一陣微風,窗戶嘎嘎作響,門前的一棵歪脖子樹也隨風搖曳。

屋舍內只有一張床,一個案幾和兩個板凳,案几放著一碗熬好的羹湯,時間過去太久,已經放涼了。

昏暗的燈光讓整間屋子都籠罩著不詳的氣氛。

魏南歆坐立不安,攥著帕子在屋中踱步,那人未按約定抵達,她心中難免憂慮。

過了片刻,衣衫襤褸的女子輕敲了幾聲房門,低聲問道:“請問是鍾家的大娘子嗎?”

魏南歆聽到門外的動靜,身體微微動了一下,她初來此地,人生地不熟,不知道還會有誰來拜訪,猶豫片刻,她戰戰兢兢地走到門前開啟了一道門縫,只是還未張開口詢問,看到那人後,幾近崩潰的慘叫一聲,“鬼啊!”

屋外的女子也被她的反應嚇了一跳,連忙解釋道:“我是人。”

魏南歆驚得渾身顫抖,甩手便撞上了門。

門外的女子險些撞到臉,但也不惱怒,“阿姐?”

魏南歆:“……”

聽到那人稱呼自己阿姐,她又小心翼翼地開啟門,結果映入眼簾的是一位……乞丐?

魏南歆額頭冒出一層細密的汗珠,“你,你是誰?”

此人蓬頭垢面,臉一半都被頭髮擋著,一身破爛衣服沾滿泥巴,腳上的布鞋也是破洞的,若不細看,怕是分不清男女!

女子笑了笑,撥開額前的頭髮,道:“阿姐,是我啊,南淇。”

氣氛沉寂良久,魏南歆認真地看了一下對方的面孔,確認道:“你是......南淇?”

“阿姐來此處,不就是為了找我嗎?”魏南淇嘗試擦掉臉上的泥巴,環顧四周,“這麼晚,阿姐一個人來的嗎?”

魏南歆屏住呼吸,緊盯著她的臉,確認她是魏南淇無疑後,立即把她帶進了屋子。

魏南淇眨了眨眼,而後就聽到魏南歆極盡耐心地說道:“小淇,明日你就要和定王殿下大婚了,那可是殺人不眨眼的定王殿下,你遠在徐州可能不太瞭解,如今的定王殿下權勢滔天,平日見面,就是太子也要禮讓三分。大婚在即,你遲遲未歸的事,已經惹得定王殿下臉色十分難看,你怎麼弄成這副樣子?我不是早就通知你提前回府準備婚事嗎?要回侯府嗎?父親很想你。”

魏南淇笑嘻嘻道:“阿姐,我可是八百里加急趕回來的,這幾日一直下雨,路上全是泥,驢子中途迷了路,能到已經很不容易了,我先收拾一下,隨後和你回府。”

這副樣子出現在侯府不妥當,那群人挑三揀四,她還不想把事情鬧得太難看。

魏南歆知曉她的意思,思索片刻,欲言又止,開始著手幫她收拾衣服。

條件有限,魏南淇打了一盆冷水,浸溼帕子,擦去臉上的泥巴,“阿姐方才說,定王殿下生氣了?”

“對啊,那日定王殿下派人來商量大婚事宜,母親不小心說漏嘴,讓定王殿下知曉了此事,”魏南歆平日十指不沾陽春水,是個十分愛乾淨的人,在整理魏南淇的髒衣服時,裙角不小心沾上泥汙,卻也不怎麼在意,“小淇,這場婚事來的蹊蹺,實在委屈你了……雖說這定王殿下位高權重,萬人敬仰,嫁給他的女子錦衣玉食,人人豔羨,可,可你是要和他過一輩子的,我們女子如果不能所愛之人廝守,這日子註定難過,是個悲劇,定王殿下,真的懂得喜歡一個人嗎?”

他會喜歡一個人嗎?

回想在青嵐書院,魏南淇對他的評價十分中肯:此人應該注孤生。

那副能凍死人的棺材臉,任哪個小姑娘都撩不動!

要說喜歡,照他那個古板的性子,可能會選那種溫良賢淑的解語花。

魏南淇收斂深思,想起眼下最要的是她口中另一件事,“阿姐覺得這場婚事有蹊蹺?”

“小淇,我聽父親說起過,這婚事雖是皇后授意,但定王殿下是完全可以拒絕的,”魏南歆微微搖了搖頭,感到陣陣痛苦揪緊了衣角,“小淇,你曾經得罪過他嗎?”

一個是位高權重的親王,一個是流落民間的庶女。身份地位如此懸殊,兩人成親,估計所有人都在看定王的笑話吧。

“……”魏南淇抹了一下臉上的水珠,似是而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