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緊,才聽他又問:「若與傅先生相比呢?」
「咦?」我呆住,這才想了一想,不禁發愁,「唔……」唔,怎麼這樣問呀?我覺得心裡的喜歡是不一樣的。
我不知道怎麼回答,為難的支支吾吾。
而李易謙卻呵呵的笑了。
我一怔,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他往後推了開。
我呆了呆,無所適從的往李易謙望去,他已經別開了臉,一隻手捂在雙眼上。
「你不用說,我早知道的……」他喃喃地道。
我無措的出聲:「李易謙……」
李易謙朝我揚手打斷,跟著垂下另一手,才往我看來。他面色一樣平靜,隱約閉了閉眼,然後就再也不看我了。
我看著他邁步,從我身旁走過。
「路靜思,保重。」
一百零五
年初五早上,雪總算才完全的停了。
今兒個冬天比往年都要冷,尤其快近過年時。之前還沒離開渭平縣城時,一月裡面有十天八天都在下雨,甚至有幾天還飄起了雪。
不過比起來,還是朔州城這一帶更冷,天寒地凍的,四下望去都是白霧茫茫,越往山裡走,風雪越大。
這場雪,只在除夕當晚停了一陣,後頭再接連下了三四天,院裡院外被鋪蓋成一片銀白,壓根兒看不清路的樣子了。
所以清早雪一停,徐興就動手鏟雪。
徐興是徐伯的兒子。徐伯年紀大了,腿腳不好,有些事兒做不來,因此昨年來時,他和傅寧抒說了後,就把徐興叫來幫忙。
徐興很安靜,問一句才說一句,不像徐伯會親切的閒聊。不過,他人很勤快,不用徐伯吩咐,自發的就把事情給做好了。
像是這一會兒,徐興鏟好雪回到屋裡,在幫著徐伯打點東西。
我用完早飯,也去著手打包。
這幾天因為雪下得深,哪兒都沒去,只能待屋裡,但我沒覺得無聊,住在別院這兒,想做什麼都可以,非常的自在。
而且,一整天都能和傅寧抒在一塊兒。
之前一陣子,文先生準備嫁人時,傅寧抒暫時代課,又接手她正做得事兒,因此總是很晚才回房,而那時我早撐不住睡了。
至於白日……得要上課,更說不到話。
我想到過幾日要回書院了,又得耐著冷趕早起床,心裡忍不住哀嘆。
過完這個年,日子更不輕鬆了……
除了要念得書更多,考試也是……更重要的,州試在這一年舉辦。
我不禁停下打包的動作。
唔,轉眼間……
我離開村子都三年了。
正想著,忽聽一下輕叩聲,我抬頭望向門口,見著傅寧抒站在那兒,連忙把手裡的包袱紮好。
我抱起包袱,急忙走了過去。
傅寧抒對我微微一笑。他伸出一手把我手裡的包袱拿了過去,跟著把掛在另一手臂上的毛氅遞來給我。
「都好了?」
「嗯,都好啦。」我道著,把那件毛氅披上身,手裡邊打上繫結,邊同他一塊兒往前走去。
「先生,進城時,能去一趟惠和堂麼?」我興沖沖的問。
惠和堂是朔州城裡一家老茶館,昨年傅寧抒曾帶我去過,那兒賣得豆蓉荷花酥非常的出名兒,炸開的層層酥皮,真是像一朵荷花。
上回吃過後,我心裡總時不時惦記著,不過這次來時路過想先買起來,卻一早就賣光了。
傅寧抒睇來一眼,似笑非笑。
「這幾日,你就一直想著這個吧。」
我被說中,不禁一陣訕訕,又有些忍不住要辯解:「也……也不是!沒一直想著,唔,老爺子也愛……」
「行了。」傅寧抒悠然打斷,目光睇來,用著打趣兒的語氣道:「若不去,怕你回頭要哭。」
我張了張嘴,隱約地發窘,才紅著臉覷他,悶悶咕噥:「又不是小孩兒,哪裡會哭嘛……」
傅寧抒笑了笑,一手往我伸了來。
「辦完事兒就去,嗯?」
我同他的手牽好了,耳邊聽他這麼說,不禁開懷一笑,跟著點了點頭。
青石階底下,徐興跟著車伕把東西全擱到馬車上。徐伯拄著柺杖站在一邊,這會兒回頭看來一眼,有些蹣跚的走來。
我瞧著,趕緊加快幾步下了階梯,一手連忙去攙住了他。
「徐伯,小心呀,路很滑的!」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