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知行眼神瞬間灰暗下來。
真的十分慶幸,結束通話電話後,就讓張素將手機收進能隔斷訊號的空間。
不然多遲疑一秒,他都不敢想象。
榴彈在身邊引爆,他們還會不會有機會逃出生天。
放眼當下的R市,能祭出這顆炸彈的勢力雖然比比皆是。
但還真不至於,拿這種當量的熱武器來炸他們。
所以,能精準定位。
又能遠端實施打擊。
只有南大區那些人了!
田小江的手心也嚇出冷汗。
為了不影響駕駛,他還十分順滑的在衣袖上擦拭了一下。
然後避開那漆黑的彈坑。
盤旋著朝城市路面行駛。
魏知行一邊幫張素順著後背,讓她從驚恐中冷靜下來。
一邊看似漫不經心的問。
“你跟那位總長很熟嗎?”
田小江後脊一僵,沒有很快作答。
但從他緊張的神色能看出,他其實已經知道有些事情瞞不住。
所以魏知行一開口,他就神色慌張的恍如賊子。
他熟嗎?
他應該說,自己跟那位熟嗎?
一個從出生起,就沒有給過他關心的血緣至親。
甚至當他奮力考進軍校。
克服萬難,才跌跌撞撞來到他身邊。
而那位,卻是連一個眼神都不肯施捨給他。
只會跟身邊的二婚妻子裝作視若無睹。
讓一個滿腔熱血的少年,沉沒在對親情最後一絲希望破碎,不能自拔。
那幾年,他真的痛恨自己,痛恨媽媽冠以他那人的姓。
徐小江,只有小江是媽媽留給他的名字。
所以在遇見楊朝之前,他就已經將‘徐小江’三個字封存。
從此,南大區只有冠以媽媽姓氏的田小江。
和那個連路人都算不上的無名小卒。
見田小江一直不動聲色。
魏知行還欲再問。
卻被張素輕輕拉住衣襟。
不用回頭看,魏知行都明白張素的提醒。
應該是某些問題涉及隱私。
田小江若是不想說,就算他再逼問,也問不出什麼來。
不知是不是飛機遇到對流。
機身突然晃了一下。
只剩一隻手的魏知行,險些沒抓穩掉出機身。
還好田小江及時穩住。
趁著心驚肉跳,他才慌亂開口。
“……我和他不算熟,但也不能說不熟。”
“這話,怎麼說?”
田小江苦笑一聲,“他是我生父,南大區總司令徐東明。”
這話的震撼,讓飛機後座的兩人頓時啞口。
原本還對這位結束通話電話的總長有些想罵人。
真是差點在他兒子面前失了德。
張素只覺得心驚肉跳。
誰知,田小江像是開啟了話匣子。
一說起他的身世,就有種不休的恨意。
“我媽是他那不堪一提的前妻,我也是他不能對人言的某個犯錯。即使我和媽媽拼盡全力爬到他身邊,他也會嫌棄我們配不上如今的他。”
“我從記事起,他就缺席我所有的成長。我也只有在媽媽的口中,才自我安慰式的覺得,我是有父親的孩子,不是他們口中的野種。”
“可當我被學校告知,雙親身份作假的那刻。我才明白,什麼是一個男人真正的無情。”
聽到這,魏知行不免輕拍上田小江的肩。
對於這些,他不好做評價。
三人一路從海邊回到東巖區。
一直都沉浸在田小江那份哀傷中。
要不是張素髮現了正往這邊行進的運輸機。
恐怕三人的直升機就該暴露了。
所以迫停後換上普通私家車。
張素直接將車開進能隱藏車身的海邊商超。
透過窗,還能清晰看見擁有絕對制空權的軍用運輸機。
田小江認出那是中心基地的那架。
他剛到基地的時候,簡夜岑還負責帶他去參觀過。
因為機型不常見,他還特意記了一下那型號。
魏知行的臉色就一直沒好過。
畢竟他才給南大區打過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