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方便。初九知恩圖報,心裡感激起梅公子來。
然而,一想到梅公子,便不免思及他而今對自己之避讓。明明梅公子可能就在前方,初九卻突然洩了氣。若是梅公子壓根不想見他,他此去豈不是自討沒趣自取其辱?轉而又想,他自討沒趣自取其辱的事做得多了,甚至作為一個堂堂的道士、還被梅公子操過了,何嘗差這一件?遂又釋然了,打起精神,一個院子一個院子地搜尋梅公子。
漸濃的夜色為初九提供了絕好的屏障。他潛進一個秀麗別緻的院落,蹲在假山後欲窺視院中房舍裡的動靜。然而,他剛伸出頭去,便愣住了。
——廊廡下,是端坐的梅堯君在烹一盞茶;屋簷上吊下一盞風燈,昏黃的燭光照過壺頂升騰而起的澹澹水汽,宛然有實質一般。
見了梅公子,初九反而情怯,一時手足無措。他便故意弄出響動,梅堯君果然向他那邊看去,發現是他,也是一愣。初九順勢裝作自己是無意洩露行蹤,扭扭捏捏從假山後走上前去,對著梅公子畢恭畢敬地拱手道:“梅公子久見了。”
梅堯君正在點茶,差點把茶筅給甩出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標題沒想好
梅堯君被梅夫人威逼利誘、恩威並施地載回了家,又接受了椿萱長達兩天的思想教育。其核心論點如下:一、攪基沒前途;二、基友不能給你生孩子;三、你要是沒有孩子我們家的香火可就斷了;四、就算是結了婚,還是可以左右逢源左擁右抱老婆基友兩不誤BLBG兩手都要抓兩手都要硬嘛;五、不管怎麼說,你都要給我們結婚!
梅堯君聽罷,哂笑道:“兒便是不娶妻生子,梅家香火也不會斷,只是要仰仗我那幾個被異姓的倒黴兄弟。”
梅夫人忍不住,狠狠箍了他一巴掌;梅昀風則神色尷尬地站在一旁。
說起梅昀風的風流史,這也是一筆糊塗賬。梅昀風年少時玩得不比梅堯君收斂多少,慮及傳聞可能還有所美化,梅昀風或許還有過之而無不及。他搞大過黃花閨女的肚子,後又與幾個侍妾誕下兒女數個……而那些男孩子都被梅夫人不動聲色地以各種理由送出了梅家,或過繼給膝下無子的遠親,或乾脆就偷偷送回侍妾孃家、不冠梅姓。梅昀風雖多有愧怍,卻因深愛著梅夫人,終究聽任其所為。妒犯“七出”之一,說出來總不是好名聲,所以梅家上下都對此諱莫如深。
一聽梅堯君口不擇言、把話說到這份上,梅昀風便知道多言無益,不如自己先把親事安排下來,到時候把新娘子往梅堯君手裡一塞,剩下的事也由不得他任性。於是他便大手一揮,讓梅堯君退下思過去。
梅堯君便老實回去思過,“過”沒思,反而越想越氣:憑什麼就給他安排了一場莫名其妙的婚事,用一個他素未謀面的女孩子把他綁到家族這根燒紅的鐵柱上忍受炮烙之刑般的不得自由和身不由己?他偶爾也想起初九,心情便更加煩悶;他順理成章地認為初九並不是這不安的來源,那個神神叨叨的小神棍、見識短淺的土包子、不學無術品德低劣的江湖騙子,只應該是他的一時心血來潮而已,所以,他斷定自己心神不定不是因為和初九分開,而因為被強迫著娶妻。
梅堯君成功地自欺欺人、給自己洗腦完畢,果然精神為之一振,心中暢快非常,竟然有了興致去烹茶喝。然而好景不長,他聽到假山後有響動,不經意地往聲源處一瞥,差點被嚇尿:他看到他的小神棍初九、土包子初九、江湖騙子初九正從藏身的假山後不情不願地走出來!
初九對他見禮道:“久見了梅公子。”
梅公子收起訝異的神色,冷漠地垂下眼簾,繼續攪拌碗中的茶末,道:“初九道長光臨寒舍所為何事?”
這句話把初九噎得無言以對。初九埋頭,並不看梅堯君,道:“貧道聽說梅公子不告而別,怕有所隱情,故來相問。”
梅堯君見他裝逼,他也跟著裝,道:“有勞初九道長掛心,不遠百里奔波而來。實不相瞞,我此次遽然還家,是因親事在即,故不及相告。”
若聽到這話的是梅公子的雙親,恐怕要感動得眼淚流下來;初九聽了,卻覺得荒唐可笑,可笑的自然是自己而不是梅公子。他未曾有過憤怒這種情緒,也拿不出別的情緒來應對,只好點頭道:“那便恭喜梅公子了。”
梅堯君心不在焉,不慎將衝點茶末的沸水灑在手上,也許是十指連心,他竟然感到從心底泛起的鈍痛。他轉眼看向初九,問他:“那初九道長你待如何?”
初九認真地思考片刻,然後回答他:“貧道自然是回清